宋折青到时,老宅里已灯火通明。
“呦,还知道来呢?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一年一次的家宴都迟到,我看咱这宋家,迟早要坏在这女娃手上咯。”
她懒洋洋掀起眼皮,仅仅面无表情扫视了一圈,几人陡然收声。
宋折青这才挂上虚伪的笑容,热情招呼着族里的长辈落座。
她刚入座,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一沓文件劈头盖脸砸来。
“宋折青!你这个废物究竟在干什么!连齐总这个十拿九稳的单你都让他跑了?!”
她的叔父宋凡远冷笑一声,“你当上家主的这几年,家里被你闹得鸡飞狗跳,集团也一年不如一年,宋折青,你怕不是故意报复宋家吧?”
“宋家迟早在你手上完蛋,还不如识相点趁早让位,这可是大家的意思。”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宋折青慵懒的往后仰,伸手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吞吐着烟雾,双眸微弯。
“叔父,听说你又在豪丽水畔全款买了一栋别墅给某个女人啊,我怎么不知道集团董事会的工资有这么高了?嗯?”
“胡,胡说八道!”
宋凡远气的脸都涨红了,却还是不敢再争论下去。
一群蛀虫。
宋折青阖下眼睑,掩去唇边嘲弄。
“抱歉,来迟了。”
陆沉洲熟练地坐在宋折青旁边,只不过还带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莹,你不配站在这。”
宋折青脸色一黑,私人女来参加家宴,传出去她会被笑话死。
沈莹被吓得直哆嗦,忍着眼泪倔强地和她直视:“姐姐,我也是宋家人,我从来没想和你抢夺家产,为什么处处欺辱我,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姓而已。”
宋折青下意识看了陆沉洲一眼,他双拳紧握,眼里的心疼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她撇开头,突然没了任何脾气。
“沈莹,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任何人,家规如此,仅此而已。”
“既然宋家主这么维护家规,那……”
陆沉洲忽然哼笑了一声,眼底几欲成冰。
“宋家规矩第32条,家主三年内无嗣者受三十鞭。”
“宋家主,这应该是你当上家主的第五个年头了吧?”
宋折青后背倏然绷紧,不可置信地望向陆沉洲。
“对!沉洲说的是!折青啊,虽然你是个女娃,但既然当上家主,那我们就得一视同仁,刚好今天族里长辈都在,公平公正,你不反对吧?”
宋凡远挥了挥手,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去!拿戒鞭来!”
陆沉洲缓缓靠近宋折青,他眉头微皱,凑在她耳边低语,似乎是在关心自己的妻子。
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宋折青,你欠沈莹的,我会一点一点夺回来。”
陆沉洲转身,嘴角噙着笑。
“各位,我身为在座唯一一位外姓人,理应由我来执鞭最为公平,对吧?”
“宋家主,还不跪下受训?”
助理再也忍不住,急切出声:“不行!陆先生,宋总她身体刚做完——”
“小林。”
宋折青打断了助理的话,脸上面无表情。
“家规如此,他没错。”
她刚跪在冰冷的红砖上,第一道鞭夹杂着劲风猛然落下,后背像被烙铁烫穿了皮肉,连嘴角都溢出血迹。
宋折青努力控制摇晃的身体,挺直了背,声音嘶哑。
“继续。”
最初三鞭尚能分辨刺痛与钝痛,可后来,每道新伤都像把烧红的铁块深深插进皮肉,宋折青面无血色,冷汗直流。
第七鞭,她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第十九鞭,宋折青浑身被冷汗浸湿,无力地瘫软在地。
原本应该感到痛快的陆沉洲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忍,明明她可以捅穿避孕药的事实,却一声不吭……
故意装给他看的?
“……继续……”
虚弱的声音宛如蚊蝇,却似惊雷在陆沉洲心中炸开。
他不知不觉松了力道,几乎是慌乱地甩了剩下的十一鞭。
受刑完毕,宋折青身上深深浅浅的血痕刺目,整个空间里弥漫着诡异的静谧。
见她体力不支向后倒去,陆沉洲下意识接住,“你——”
还没说完,宋折青猛然睁开双眼,用力扯住他的头往下叩。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
“我宋折青,以家主的名义正式增改族规。”
“赘婿无子当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