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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节弃婴背后的“鬼影”

个风俗,儿媳不能与公、婆同屋同桌吃饭,只能在厨房里吃。

再加上李翠也没想别的。

因此,毛花偷嘴的事儿她一直不知。

再说毛花,偷点儿嘴吃也就罢了。她竟然欺负嫂子不爱说话,昧着良心在婆婆面前贬斥李翠。

一开始,她还只是对婆婆常说:“妈呀,咱家的底儿都吃光了。我看您岁数大,怕您吃糠咽菜的,糟贱了身骨儿。儿媳我就常上山给您套点儿山物、打点儿鱼什么的,好让您吃了壮身骨。”

有时更睁眼瞎掰说:“为这,儿媳我可受苦了。风吹日晒不说,几次都差点儿让山牲口给吃了、让大水给冲去。可我一想无论如何要侍候好您老的身子骨儿,再累再险,儿媳也心甘情愿。”

瞎婆婆不知真伪,想想以前,毛花白天很少出门儿,自从家中日子苦起来后,特别是自己眼瞎后,二媳妇的确常常一出去就是多半天,她便信以为真。

其实,每当李翠上山或下河去的时候,毛花就溜出去走东家串西家的闲扯淡去了。

婆婆相信了毛花的胡诌,自然要夸她孝顺。

有时还主动分一些好饭给她吃,毛花虽然早自己先偷吃了第一口,还装做干推万推的才肯接过。

毛花看婆婆这样好唬弄,毛花的瞎话索性掰得更没边儿了。

婆婆眼睛瞎了嘴里有数儿。

每当有山鸡、野兔或鱼什么的时候,她也觉出不是少两条免子腿儿,就是没有鸡胸脯儿。

开始,她以为毛花或李翠分着吃了,但是,她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毛花挨冻受累搞来的,也没好意思说啥。

可时间一长,心里也老大不高兴。

嘴里不说,脸色可带了出来。

毛花也不是二五眼,早看出了这点。

本想不再偷或少偷吃一点儿,又不甘心,琢磨来琢磨去,又有了一个歪点子。

赶上一天有鱼的时候,等李翠做好,她麻利儿又端起,照旧装出一副关心地样子对李翠说:“嫂子,你摸了半天鱼,又忙乎着做饭,累得够呛了。你歇着吧,我去侍候婆婆吃饭。”

出了东厢屋的厨房,进了正房外屋。她迅速地把鱼中间那段弄下来藏在门后,这才进屋放在饭桌上。

然后,她装出一种很为难又很生气的腔调儿说:“婆婆,有件事儿媳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您言讲。”

婆婆奇怪地问:“何事让你这样为难?有事只管讲,我不怪你,或许能替你作主儿。”

“既然如此,儿媳只好明言了。婆婆呀!”说着,她装出一副哭腔儿,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似的。“我吃苦受累为您弄来点儿吃的,指望使您身子骨别垮,一来尽儿媳之孝心,二来对得起我夫。

我宁肯吃糠咽菜,总而舍不得往嘴里放一块肉、一个蛋。可谁知嫂子却并非如此。

她不但不与我同去套鸡捉鱼,反而每当有好吃儿时,她都强要一些去吃。

有时趁我不备,还要偷拿一些,而且都是偷的腿儿呀脯呀的。

这不,今天这条鱼被偷得只剩下鱼头鱼尾了。这些事本不想讲给婆婆听,免得婆婆怨我她不合。

可饭总是我端来,时间一长,婆婆要是怀疑是我偷嘴,岂不知冤煞我!呜呜呜……”说着,竟然还哭出声儿来。

婆婆一听,火上心头,忙问:“此话当真?”

事已到此,毛花索性扯到底了。“儿媳怎敢在婆婆跟前说。婆婆想想,我嫂子除了早晚必来给您请安、梳头洗脚之外,根本不进这屋。她是心虚怕见您。”

婆婆一想,还真是这样。便信了毛花的瞎话,心里对李翠恼透了,决定等大儿子回来后,非让他休妻不可。

两个儿子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原来,他们是为了挣一笔大钱。

随着一个大商人漂洋过海地到天边去做一笔大生意。

因走得急,没来得及找熟人捎信儿。

原以为去个一年半载即回来,谁料一去就是三年。

这次挣了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们花一辈子。

于是,他们昼夜兼程赶回家。决定永不再出去了,在家安安稳稳地过舒服的日子。

(2)

一家五口相见,喜泪交流自不必言。

单说母子谈话中,大儿子听母亲说起李翠不孝并偷嘴一事,他死活不信。

自己的媳妇是啥人他心里清楚。

尤其是他看见李翠面黄肌瘦、破衣烂衫手粗脚裂的模样,再看看弟媳妇,虽然不是红光满面,可绝不像长年吃糠咽菜之人。

他猜出准是毛花告的歪状,便向母亲解释。

可母亲早就对毛花的话深信不疑,加上眼睛又无法查颜观色。

她非但不听解释,反而责骂他护老婆,逼着他非休妻不可。

李翠从丈夫口里才知道自己竟然背了几年的黑锅,好不容易熬到丈夫回来,该是结束这苦日子的时候了,却要被休掉,不由得伤心万分。

黑锅背了这么久,有口也难辩清。

何况自己嘴又拙,一年中也说不出几句话。

此时要想向婆婆说明白,也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她真想一死了事,又怕不清不白背个馋嘴婆,不孝儿媳的冤名而死。

笨人倒也有笨法儿,憋急了,她哭着对丈夫、婆婆、小叔子和毛花只说了一句:“拉屎看”

大儿子脑子一亮,“对呀长年吃野菜不见荤腥儿人拉的屎,和别人拉的屎肯定不一样。”

他赶紧跑出去,从村里找来儿个心善的老婆婆,求她们观察一下妯娌二人的气色,再验验二人的屎,好辨出个真伪来。

毛花一听要验屎,而且,大伯子还请来几个人作证,她心可慌了,暗想:“连观脸色带验屎,事情肯定露馅儿!”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她要是聪明,赶快认个错,或许大伙儿还能原谅她。

谁知她这个人一条道儿跑到底一一愣是不拐弯儿。她打着嘟噜不让验屎,嘴里还发起誓来:“我要是白唬瞎话,让我变成小畜牲。”

其实,不但来的几个老太婆,就连二儿子通过观脸色,也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俗话说:谁的媳妇谁疼爱。他虽然不相信嫂子是又馋又不孝的人,可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媳妇是那种人。

他见媳妇嘴又硬又起誓的,心想:“我媳妇说的也许是实话。既然没做亏心事,何必惧怕鬼叫门!验验屎又有啥?”

于是,他劝毛花说:“不就是拉泡屎吗?又不伤筋动骨,验验又何妨!不验,倒显得你心虚,我也没法儿信你。”

婆婆也劝道:“毛花呀!娘信你。你脸色好,要我说那是你心无虚事、心宽所致。你嫂子脸色不济,是因为偷吃东西心慌,狼吞虎咽,胃口不好所致。我看你就再让她们验验屎,省得让他们猜疑你。”

大伙儿这么一说,显然是不拉不行了。毛花只好答应。

因为要验屎,不能拉在茅厕坑里,她们和那几位老太太来到房后的一个避人旮旯,让妯娌二人往旮旯的松土地上拉。

李翠二话没说,解开裤子蹲下后,吭哧憋肚好一阵儿,才拉出几粒羊粪蛋似的屎来。不用说,她在拉憋肚。

只有缺食少油的人才会这样。把粪蛋碾碎一看,没一个米粒儿,尽是糠皮儿菜叶儿。

毛花慢慢腾腾地解开裤带,褪下裤子刚往下一蹲,只听“吱吱”儿声,几条光溜溜的屎撅子儿掉在土堆上。

这时,没容几个老婆儿上前,忽然见毛花往前一栽一滚,转眼间毛花不见了,眼睁睁看她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短耳长尾巴的小畜牲。

大伙儿正在惊奇时,兄见这个小动物掉转头,急速地用两只前爪连连扒拉土,只几下,便把毛花拉的屎盖上。

之后,它用鼻子闻,又仔仔细细查看一下。

见还有一处没盗严,又用前爪扒土,直到盖得严严实实,这才转过身来,并不跑开,而且冲着大伙儿“咪咪”地叫着,好象在说:“米哟、米哟,没有米哟。”显得怪可怜的,叫得人心发软。

不用再验屎,想想她发的誓,大家已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大家本想把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牲赶跑。

可无论怎么赶,它就是不跑,可怜巴巴儿地朝李翠叫着,还跑过去用脸蹭蹭她的裤角儿。

李翠心软了,弯腰把它抱起,轻轻地摸着它的头。

不知为什么,话竟然出奇地多了起来:“弟妹呀弟妹,想不到你落得这般模样。事儿也怨我,我原以为你、我都年轻,熬苦一点儿没啥,咱妈年龄大了,身体又差,吃一天少一日,咱俩日后有好日子过。

就是苦一些也没啥,可我忘了你爱吃点新鲜东西,岁数比我又小,也需要补养身体。早知如此,给妈做饭时,给你分出一点也就好了。

顶多嫂子我多爬几次山,多下几次河也就是了。何至于此……”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翠把它抱回家,一家人无话可说。不管它现在是啥东西,原先毕竟是一家人,看它叫得又可怜,便决定留下来喂养它。

因为世上从没有过这种小动物,谁也不知道该叫它啥。还是李翠说:“我看,咱们甭把它当畜牲,只当它还是咱家的人,还叫它毛花吧!”从此,一家人仍叫它毛花。

日子富了,家中鱼,肉自然不断。每当有鱼、肉时,李翠都盛上碗,亲热地叫着:“花,花花,快来吃!”

既然还把它当家人看,睡觉时也把它抱上炕。

只是二儿子不愿意搂它睡,嫌它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变的。

老大知道它是兄弟媳妇变的,虽然是个小动物,但楼着睡总也是不妥的。

只有李翠看它在被窝外冻得那副可怜样儿,叹了口气,把它搂进被窝。

直到今天,男的绝大多数都不愿搂猫睡,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毛花很感激李翠不记前嫌收养她,总想帮她干点啥,可毕竟不是人了,啥家务活都帮不上。

后来,它看见耗子又糟蹋粮食又嗑衣服,把李翠气得咬牙切齿也逮不住一个。

它觉得自己可以帮着逮耗子。逮了几次,还真都逮住了。

后来,它觉得不能帮家干别的活计,还要吃李翠给的鱼呀肉呀的,心里很不落忍。

所以,再抓住耗子不是咬死拖出院完事,而是吃掉耗子充肌,只有逮不着耗子时,才多少吃一点李翠给的食儿。

虽然毛花变成小畜牲,可馋的毛病并没改,所以,直到现在,它的后代还是谁家有好吃的,谁家就能留住它。

自那时起,世上便有了这种小动物。而且它的一些毛病和抓耗子的本事至今未改。

人们一开始也都叫它“花”或者“毛花”。天长日久,“花”的叫法没变。

不知为啥,“毛花”却被人们逐渐叫成“花毛”了。后来,又叫成了“花猫”。或者干脆叫“花”,或干脆就叫“猫”。

47.弃婴背后的“鬼影”

凤凰岭里有个叫王大发的人,为人厚道,话语不多。两年前,王大发和他的小舅子在县城开了家小吃店,专卖辣汤豆浆稀饭,生意挺红火。

凤凰岭离县城有五里多路。每天王大发很晚才回来,早上公鸡一叫,爬起来就往县城赶。

不这样不行,一来把媳妇一个人留在家里黑天白夜地不回来,王大发不放心,家里还时常遇见些女人无法作主的事儿,晚上回来,也好在枕头边上商量;二来店铺是租人家的房子,空间小,除了放锅炉笼屉外,搁不下一张床,留小舅子一人睡在门板上照应一下也不会有啥差错。

这样来回地跑,虽然辛苦点,可只要生意好,他倒不把这点累放在心上。

这天早上,王大发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床,匆匆往城里赶。那天早晨起了大雾,看不清远处的事物。

王大发走到村东面的石桥时,忽然听到“哇”的一声好像是婴儿的哭叫。

他停住步子仔细听了听,又没有了动静。他不放心,又四下里走了几圈,睁大眼睛往附近的地面上看。

正当他在那转来转去,又听到和刚才一样的一声哭叫。这回他听清了,确实是婴儿在哭。他顺着自己的感觉找过去,终于发现在一根电线杆子旁边有一个红色包袱样的东西。

王大发急忙奔过去,然而他没发现在另一个方向也正有一个人影急速向那红色的东西奔去,说时迟那时快,当王大发双手刚接触那红色的一角,另外两只手也同时抓住了另一角。

王大发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自己邻村杨家沟的“豆腐郎”赵大胜。

“大胜叔,这可是我先瞧见的。”王大发抢先说道。

“王大发,你可别赖,咱俩一起瞧见的,一起抓住的。”赵大胜一板一眼地说道。

俩人都边说边把手里抓住的东西往怀里带,没想到从俩人攥着的小包裹里,猛然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

俩人都吃了一惊,急忙往包裹里看,竟是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戴一顶绒线织成的花条帽,帽顶上缀着一个绒绒球。

王大发一手抓住红色小棉被的一角,一只手摸摸孩子柔嫩的脸蛋,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掀开孩子下身的被角,定睛往孩子两腿间一瞧:是个小男婴。

王大发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赶紧拉下被角给孩子盖好,有些颤声地对赵大胜说:“大胜叔,这孩子归我,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然而赵大胜刚刚也看见是个男孩儿,听了王大发的话,眼一瞪,也说了一句,“这孩子归我,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两人谁也不让步,各自抓住那小被子的一角,眼瞪眼,脸红脖子粗,像两尊斗气的菩萨僵在那儿。

要说这两人都火了性子争抢这孩子,也是各有说不出的苦理儿。先说这王大发,今年三十五岁了,十年前结的婚,到现在媳妇的肚子还像漏气的皮球瘪瘪的,两口子医院没少跑,苦水儿没少喝,可结果全不顶用,最后跑累了,俩人往床面上一坐,相对无言,只好认命过。

可没有孩子,这家里再怎么拾掇也拾掇不出多少乐儿来,每天看见人家抱着孩子逗乐,小两口阴沉着脸,捂着脑袋唉声叹气,让人看着心疼。

再说这赵大胜,如今已年过半百,也是孤身一人过日子,大半辈子了连个掌勺的婆娘也没讨上。

刨根儿问底,就是被个穷字耽误了,年轻那阵儿,饿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压根儿没敢想娶媳妇,现在日子好过了,卖豆腐攒了点钱,想找个老伴,可一脸的枯树纹,自个看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