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鼻胃管,没有空肠营养管,只有一根细细的、一点都不疼的输液管,苏晚舟这才长舒一口气,毕竟她曾因为癌症在医院躺过一年之久,对这里有着天然的恐惧。
“苏小姐,你醒了,送你来的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护士走进来,为苏晚舟例行检查后,留下了一张卡片。
上面是宋知宴的字迹。
“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会再对你心软半分,告诉你的老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代替舟舟。”
苏晚舟的指腹抚上每一道笔画,眸中尽是不舍与思念。
她见过宋知宴写过的很多字。
十八岁时写给她的情书;她父母去世时写给她长达十页的安慰信件;家里随处可见的小便签;还有一本,写尽了他对她的爱意的日记本……
越是回想,苏晚舟就越是想立马就见到宋知宴。
她一把掀开被子,不顾飞飙出去的针头在手背上留下的大片血迹,随手拦了辆车就去了宋家。
她知道自己重生这件事荒唐至极,可她不信,曾经那么真那么深相爱过的人,怎么会认不出她。
再次站在宋家门口时,苏晚舟有一瞬的恍惚。
她陪着宋知宴白手起家,生意有了起色后,便买了这套房子,只可惜没多久她就查出了癌症,宋知宴散尽家财,这套房子是苏晚舟拼命挽留才保住的。
苏晚舟抬手,熟练地输入密码。
门打开后,她却在客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也不算完全陌生。
苏晚舟认得她。
夏晴。
夏氏集团的千金,大学时期与他们不同系,追宋知宴却追的人尽皆知,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她。
“啊——”
夏晴看到苏晚舟,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她面上的表情变得惊恐无比,但很快镇定下来,她瞪着苏晚舟:“谁派你来的?你出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苏晚舟答非所问。
宋知宴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苏晚舟的脸,鬼使神差地回答道:“她父母为救我父母而死,遗愿是让我娶她为妻。”说完,宋知宴的脸上便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自己为何要跟她解释?
明知道她不可能是苏晚舟。
“我给你留的话没看到?还敢来?”宋知宴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向苏晚舟。
本以为苏晚舟会狡辩,会恳求,没想到她却只是笑了笑:“看到了,知宴,你的字比以前还要漂亮。”
宋知宴一愣,当即别过脸。
“滚出去!”
可站在他不远处的夏晴却看到了他微红的眼眶。
夏晴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留在宋知宴身边的机会,哪怕她们没有领证,没有婚礼,甚至宋知宴不曾对她笑过一次。
可外人谁都要尊称她一句宋太太,如今绝不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细作给毁了!
“知宴!”
夏晴走上前:“我听说有一种药水,可以融掉人的假皮,露出原本的面目,这世上谁不知道你对舟舟姐的感情,她居然敢顶着这样一张脸站在这里,这是对死去的舟舟大不敬!”
见宋知宴动摇,苏晚舟急忙挽起自己的裤腿,露出大片的胎记。
“我真的是苏晚舟,知宴,你看我!你看我的胎记,你不可能不认得这个!”
宋知宴闻声看去,眸子果然颤抖起来。
苏晚舟有一片长在大腿上的青色胎记,曾经二人行至动情处,宋知宴最喜欢抱起她的腿轻吻着她的胎记,这是二人最隐秘,最暧昧的地方。
苏晚舟见宋知宴不说话,还以为他信了,正当她即将喜极而泣时,宋知宴却忽然开了口。
“那就把药用在你这个假胎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