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的孩子最终还是被系统保住。

它再三提醒她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有二次磕碰，否则就会流产。

沈玉瑶在冷院待了三日，期间一直暴雪不断，窗外飘落的大雪就像她和谢景云的感情。

她蜷缩在角落，失神地望着窗户。

忽然门被推开，沈蓁蓁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价值不菲的裘衣居高临下看着沈玉瑶，鲜艳的红色衬得沈玉瑶如同这间茅草屋，破败凄凉。

沈蓁蓁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脸上闪过得意：“姐姐，我母妃在世时宠冠六宫，皇后娘娘争不过我母妃，如今娘娘的女儿，襄国最尊贵的公主，照样争不过我！”

她捂着嘴娇笑：“皇后娘娘就算地位再尊贵，没有皇子也是废物。说起来还要感谢姐姐呢，不知道娘娘要是得知心爱的女儿送的香囊里装了大量的麝香，才导致她多年未孕，她会不会后悔生了姐姐你呢？”

沈玉瑶瞳孔放大，恨意在胸口如同火焰燃烧。

她想起来了，六岁那年母后生辰，沈蓁蓁提议可以绣香囊送给母后。

但她幼时性子顽劣，女工完全不精通。

沈蓁蓁就说她来绣，绣好之后以沈玉瑶的名义送出。

沈玉瑶闭了闭眼，恨不得掐死自己。

“沈蓁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也是养你长大的母后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胸口的火烧到眼睛，沈玉瑶目眦欲裂，蔓延过火势的喉咙发出鼓风机似的声响。

“母后？”

沈蓁蓁讥笑，刚要开口说话，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啪”地给自己一巴掌。

谢景云听到动静大步向前，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沈玉瑶伸在半空的胳膊以及跌落在地的沈蓁蓁。

他脸色闪过慌乱，上前把沈玉瑶扶起，这时沈蓁蓁忽然捂着脸哼唧。

谢景云看过去，视线定格在那抹红，下一秒沈玉瑶就感觉身子一空，整个人脱离怀抱被甩到墙上。

“蓁蓁！”

沈玉瑶看着谢景云像呵护珍宝帮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全然忘记自己。

她摸了摸胳膊上磕出的伤口，血流满整个小臂。

以前她经常摔倒，就算身上没有伤痕谢景云都舍不得自己走路，非要让自己卧床休息，亲自喂饭。

可现在，自己满手的血他却像是没看到，只顾着吝惜怀里的女人。

沈玉瑶收回目光，内心的酸涩像是气泡水，泛起的巨浪要将她淹没。

她忍不住想，短短几个月，人怎么能轻易舍弃五年的情谊，转身爱上另一个人呢？

“景云哥哥，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说错话，姐姐打妹妹天经地义。”

沈蓁蓁抬起小脸，泪眼婆娑，怯怯地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沈玉瑶，像是在忌惮什么。

“说什么胡话呢。”

谢景云伸出手抹掉她的泪，冷着脸看向沈玉瑶。

沈玉瑶抬头，在看清她苍白的脸色时谢景云闪过一丝心疼，待看到她眼里的冷漠时，他僵住。

“玉瑶，你简直越来越过分，要留下蓁蓁是我的主意，你要是心有不满有火对我发，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小姑娘？

沈玉瑶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谢景云大她五岁，两人在一起后他时常将“小姑娘”三个字挂在嘴边。

他曾在定情时和自己许诺，沈玉瑶将会是谢景云此生唯一的小姑娘。

他说就算要成家，能进门的小姑娘也只有她沈玉瑶。

可现在，恐怕是要有第二个姓沈的小姑娘进了谢家的门。

沈玉瑶讥讽一笑。

谢景云和她对视，那双清澈的瞳孔此刻全是对他的审视。

他身形一僵，张了张口还是咽下要解释的话。

直到沈蓁蓁喊了句疼，他才深深看了眼沈玉瑶，丢下一句“明日陪我去参加宴会”后抱着她往外走。

沈蓁蓁穿过谢景云的肩膀挑衅地冲她一笑，无声地张嘴：“我会让你滚出谢家，将军夫人，是我的。”

沈玉瑶沉默不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努力按压下心里密密麻麻的痛。

她以为自己早就接受谢景云宠妾灭妻的行为。

可每每陷入两难抉择的境地时，看到他毫不犹豫地站在沈蓁蓁那边，她还是会难以自抑的痛苦。

好在，一切都会结束。

沈玉瑶疲惫地渐渐睡过去。

风雪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她冷得又将身子蜷缩了几度。

忽然，她感受到一抹温暖笼罩，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钻进去。

“阿玉。”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叫她。

这是谢景云对她的专属爱称，自从沈蓁蓁来到府里，他再也没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