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恨那年,傅呈洲亲手将怀孕八个月的苏婉清送进监狱。
她被拔掉十根手指甲,痛到早产送进医院抢救。
医生找到他,要在剖宫产知情书上签字。
他垂下眼眸,语气淡漠:
“不签,除非撤回对许言心的控诉材料。”
苏婉清下腹血流成河,咬着牙不肯服软。
医生看不下去:
“傅总,再这样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他起身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握着签字笔:
“乖……你服个软,孩子和你,保证安然无恙。”
苏婉清浑身发颤,猩红了眼:
“许言心她造谣害死我父亲,她应该付出代价!”
“啪”的一声,签字笔怒摔在地板上。
“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样会毁了她!”
苏婉清勾起唇角,声音止不住发颤: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死去的父亲算什么?她只是给了你一粒药,是我父亲顶着胃癌晚期的痛,站在手术台为你做了 12 小时的手术……”
她眼前雾气蒙了一层又一层,哽咽到不能呼吸。
傅呈洲眉头只松动了一分,语气却不容置喙:
“你父亲死都死了,你怎么颠倒黑白都行。”
“就因为一封举报信,你就将你父亲自杀的事推到言心身上,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
就因为父亲未给许言心安排VIP床位,他便遭到许言心恶意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
可积攒了一辈子的名誉在这一朝毁于一旦,父亲再也撑不下去,写下10米血书后,从17楼的顶楼一跃而下。
她痛苦地闭眼,仍不信傅呈洲会对孩子下手:“如果我不撤回呢?”
傅呈洲顶了顶后槽牙,一字一句道:
“婉清,孩子还会有的,但言心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苏婉清脑子里那根线,彻底断了。
腹部钻心的疼痛,血汩汩流出,渗到傅呈洲脚下。
倏然间,她感觉累了。
“我撤回申请,立即安排手术!”她声音止不住发颤。
拇指粗的针头将麻药推进她脊柱,她痛得咬牙,耳边传来医生惊呼:
“麻药剂量不够,麻醉师呢?”
“许言心牙疼,傅总将麻醉师都召集过去,挨个给她试麻药……”
苏婉清绝望地闭眼。
迷迷糊糊中,这一年的经历,在她脑海里,如放电影般过了一遍。
嫁给傅呈洲时,她就知道许言心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当年许言心骄纵,任性,我行我素。
她追星火热,傅呈洲为她截停了明星的飞机,只为要一张签名;
她同时劈腿多人,要求维持开放性关系,傅呈洲隐忍着答应;
直到后来她腻了,流掉傅呈洲的孩子,和他提分手,他情绪崩溃,心脏病复发。
可许言心只是施舍他一粒药,他便感恩戴德。
而苏婉清,不过是他众多追求者中,最像许言心的那个。
婚后他们也度过一段甜蜜时光。
可自从许言心回国,他便开始走神。
记错纪念日,拿错过敏药,甚至买错内衣尺码……
件件不小心,却件件与许言心有关。
苏婉清哭过,闹过,提过离婚。
傅呈洲只是淡淡一句:
“别闹,她只是对我有恩。”
后来父亲自杀,苏婉清恨毒了许言心。
傅呈洲一反常态地,没有维护许言心。
却在她递交许言心造谣材料的当天,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用她八个月的孩子,逼她撤销控诉。
冰冷的手术刀划破苏婉清的腹部。
她疼得心脏紧缩,猛地惊醒。
“忍住。”
手心扯碎了床单,她竭力忍住一声不吭,浑身却像被大雨淋湿过。
后来,她疼晕了又被疼醒,反复多次,直到胎儿被剖出。
孩子虽捡回一条命,心脏却因缺氧造成永久性损伤。
从医院出来时,苏婉清也恢复了自由身。
劳斯莱斯在她面前停下,傅呈洲摇下车窗,他清冷的眸子定定看向她:
“婉清,还要和我闹吗?”
苏婉清浑身因害怕发颤,应激性摇头。
他满意地点头:“乖,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
没有以后了。
车厢里,苏婉清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颤抖着手指发出一条短信:
【我自愿申请做无国界医生,永不回国。】
她决定完成父亲毕生夙愿,也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半个月后,她要带着自己的女儿,永远离开海城,离开傅呈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