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拿,白柔却故作惊恐地松手,玉佩坠落在地上碎裂成了两半。
“不要!”
她颤抖手拾起玉佩,碎裂的断茬划破手指,鲜红血液将玉佩都染成红色。
傅深视线无法从沈知意伤口移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久死寂的心脏似乎因为沈知意的血液和眼泪有了别样的情绪。
“阿深,我好疼。”
白柔泪眼婆娑对他伸出手,蝴蝶痕迹的伤疤正对着傅深。
他回过神,白柔才是他的恩人,是他找了二十年的人。
“你想怎么样?”他问。
“听闻千佛寺姻缘很灵,不如让沈小姐三跪九叩上山,为我们求来姻缘符当新婚贺礼怎么样?”
新婚?
原来傅深和白柔马上就要结婚了。
似乎看出沈知意心中所想,白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忘记告诉姐姐啦,离婚证申请下来那天,就是我和阿深的新婚之日,我想姐姐应该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沈知意迟钝地眨了眨眼,她沉默着,久到傅深以为她不会回答。
“会,”她声音干涩,却无半分心痛,“我祝福傅先生和白小姐百年好合,恩爱白头。”
“沈知意,”傅深声线第一次有了起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知意站起身,膝盖疼得险些让她站不稳。
“傅先生反应这么大,该不会因为发现爱我,所以心疼了吧。”
白柔立刻警惕,给保镖使了个眼神。
沈知意被压到千佛寺,千佛寺整整999阶石阶,沈知意十分认真跪在石阶上,三步九扣,没有丝毫怠慢。
膝盖被磨破,到最后保镖都有些不忍心。
“沈小姐算了吧,现在傅先生在结婚,不会在意符是怎么求来的。”
烟花在半空中炸响,几乎整个京都都笼罩在漂亮的烟花之下。
“不了,”沈知意望着漫天烟花,“我也想和过去做一个告别。”
从今天之后,她和傅深便真的再无关系。
跪拜到了山顶,住持似乎正在接待什么大人物,沈知意靠在树边,拿出被白柔摔成两半的玉佩。
忽然有人惊声,“孩子,这枚玉佩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沈知意抬眸,面前站着一对衣冠楚楚的夫妻,他们眼中带泪地看着碎成两半玉佩。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戴着。”
女人眼泪瞬间落下,“孩子,我的孩子。”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沈知意拼凑出事情经过。
两人曾是京都首富,遭人暗害,唯一女儿也在逃亡的过程中丢失。
他们整整找了沈知意二十多年,如今终于见面。
沈母心疼看着浑身是伤的沈知意,想触碰又不敢,只能隔空抚摸沈知意伤口。
沈父声音颤抖,“孩子,爸爸送你去国外最好医院好吗?”
京都已经没有沈知意留念地,她点点头。
一架飞机升空,穿过黑暗天空。
沈知意最后望了一眼京都,心中默默告别。
京都,再见。
傅深……再也不见。
婚宴上的傅深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抬头。
“先生,怎么了?”
佣人脸上都挂着笑,傅家少爷终于迎娶命定的人,从没有正常人情感的怪物变得有血有肉。
“夫人呢?”傅深问。
“夫人在酒店等您接她呢。”
“我说的是沈知意。”
傅深眉眼之间都染上了一抹不耐烦,明明一切都按照自己预想的前进,他也要迎娶心心念念二十多年的女人。
可为什么……心中总是那么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一般。
“开车,”他命令,“去千佛寺。”
汽车急急调转方向,向京郊方向驶去。
“沈知意,”傅深情绪第一次如此失控,赶到山顶时,禅房门敞开着,却无沈知意身影。
他脸色铁青,“沈知意呢?”
方丈不看他,只自顾自敲木鱼,“人一生都在告别,就算最亲近的人,父母,爱人,孩子,也终有告别一天,一切都是自己选择,不必强求。”
“我说!”傅深一字一顿,“我的妻子沈知意在哪儿!”
保镖察觉到不对,相互对视一眼,犹豫开口。
“沈小姐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