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简知浓刚推开门,管家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件布料极少的女仆裙。
“二小姐,先生吩咐,让您今晚穿这个去高尔夫球场。”
简知浓一怔。
陆行止怎么可能带她去打高尔夫?他应该时时刻刻想着郑浅浅才对。
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高尔夫球场。
烈日下,她穿着那身女仆裙,脸颊裹着纱布,周围投来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和窃笑。
相反,郑浅浅正在被陆行止圈在怀里拆礼物,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人人艳羡。
拆开第一件,是一只鳄鱼皮手袋。
拆开第二件,是一架私人飞机。
第三件、第四件……
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像一记记耳光,打在简知浓脸上。
七嘴八舌的议论不断传入耳中。
“陆太太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她妹妹怎么这么不入流?”
“虽然郑浅浅也漂亮,但简知浓可是浓颜大美人啊……”
“快别说了!你没看到那个照片吗?郑浅浅穿成这样就来了,真不害臊。陆总不就是要告诉我们,以后该捧谁该踩谁吗?”
简知浓握紧手指,指甲掐得泛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陆行止要她在场,不过是把她当成道具,用来衬托郑浅浅的宠爱。
陆行止以为会看到她崩溃求饶的模样。
然而,周凛提议让她也打一杆。
她竟没有推辞,坦然接过球杆。
摆臂,挥杆,白色小球稳稳落进球洞。
动作专业流畅,姿态优雅得与这身装扮格格不入。
这一记漂亮的开球,让全场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惊叹。
陆行止瞳孔骤缩。
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
这是他手把手教给他妻子简知浓的技巧!
郑浅浅抽泣着:“想不到浅浅为了模仿我,连高尔夫都学会了。”
陆行止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那里面有审视,有探究,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熟悉。
直到好友周凛无意中说了句:“感觉嫂子最近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温温柔柔话不多,现在倒是更娇憨了?”
陆行止心不在焉地挥着球杆,“是吗?也许现在才是真实的她。”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周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既然你婚姻幸福了,那把你小姨子介绍给我呗?”
陆行止挥杆的动作倏然顿住,球打偏了,径直飞进了旁边的沙坑。
他沉下脸,声音冷了几分:“她不行。”
周凛一愣,“为什么?你不是挺讨厌她黏着你老婆吗?”
陆行止被问得一噎。
为什么?
就因为那张和简知浓一模一样的脸。
仅是想到周凛或者任何男人,用那种迷恋的目光看着那张脸,甚至可能拥有她,他就莫名烦躁。
简知浓转身想走,却被郑浅浅拦住去路。
“今时不同往日,别以为你还能继续留在陆家。
“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
郑浅浅不屑:“那又怎样?我至少有这张脸做筹码,而你毫无胜算,陆太太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
简知浓看着野心勃勃的郑浅浅,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果然,每个妄想坐稳陆太太位置的人,注定都会重蹈覆辙。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只要你不露怯,他就永远识破不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前,司机恭敬地为她开门。
上车前,简知浓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机票和郑浅浅的身份证在手,更多的是踏实。
靳凤泽问她:“你真的甘心做郑浅浅?”
简知浓凝视着远方,淡然一笑:“唯有让她成为我,我才能杀死我,从而真正地成为我自己。”
或许陆行止至死不知,与他朝夕相对的,早已是一具空有她皮囊的替身。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户。
陆行止醒来时,枕边人还在熟睡。
他习惯性揽过身旁的女人,想去抚摸她腰侧那个他熟悉的月牙胎记。
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印记。
可是,手指触碰到的皮肤,一片光滑。
什么都没有。
陆行止整个人瞬间僵住。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一股寒意猛地从脊背窜起。
如果没有胎记,那睡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就在这时,郑浅浅被他的动作弄醒,睡眼惺忪地呢喃:“老公,怎么了?”
陆行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嗓音冰冷得吓人:“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