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就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至少余光也能撇见她的存在。
毕竟,除了爱情,他们还是相伴十年的亲人。
没想到,连一丝感情都不剩。
从遇见沈清开始,他的目光就全部给了她,从此再也看不见遍体鳞伤的自己!
许尽夏笑了,眼泪却汹涌而出。
师弟立刻挽着她的手臂想搀她起来:“尽夏姐,刚刚太危险了,你怎么样……”
许尽夏却忽然痛呼出声。
看到她的伤口,师弟满脸震惊:“你背上都是血,伤得太严重了!”
“陆迟也真是的,明明都看见你了却不拉一把,抱着沈清倒是着急得很!”
师弟带许尽夏清理完伤口,才把她送回家。
意料之中,陆迟并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她再次醒来,才发现陆迟正守在床边,满眼血丝。
见她睁眼,陆迟立刻拉住她的手:“尽夏,你终于醒了!当时人太多了,我没找到你,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也知道不叫我一声?”
许尽夏看着他满眼担忧,只觉得可笑。
所有的不爱都有理有据,人太多,没看见,他也心急如焚。
甚至,还要怪她为什么不主动呼救。
一字一句,就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她最后的期待。
陆迟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还在生气,柔声哄道:“尽夏,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已经跟医院请假了,专心在家照顾你。”
他起身,想拉她进怀里,可许进夏却一反常态地默默撤远了身子。
不论他的保证多么信誓旦旦,只要沈清一通电话,他依旧可以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抛下。
而这样的选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尽夏压下心中密密麻麻的疼,扯起嘴角请他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诶呀尽夏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怎么样了?”
看着自然而然坐到陆迟身边的沈清,许尽夏的眼神瞬间直勾勾地盯向陆迟。
沈清似乎终于嗅到了不对劲,抢先解释道:“尽夏姐,你知道我那个病不能耽误的……阿迟不放心就把我带来了。你别生气,我特意做了大骨汤给你补补。”
一碗清得可以见底的汤被捧上来,飘着零星的油花。
许尽夏一阵反胃:“我不喝,拿走!”
沈清顿时眉头一皱,委屈地看向陆迟。
“沈清说了,那天是她对不住你,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特意做了一上午。”
一句话将她架上道德的绞刑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十年前,陆迟生活的中心始终围绕着她,连三餐的口味都要遵循她的意见。
想不到十年后,她的饮食起居竟然都要靠沈清来指定。
许尽夏喉间仿佛含了一颗未熟的梅子,酸涩悄悄蔓开。
她想离开,她嫌他们恶心,可是没有力气。
她好想说:“陆迟,那我呢?”
可最终,她偏过头,捧起汤一饮而下。
沈清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拉着陆迟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许尽夏疼痛难忍,只觉得背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伸手探向后背,黏糊温热,竟然鲜血淋漓!
想到什么一般,她猛地回头看向那碗汤,汤底赫然躺着一些药草切片。
那些药材,无一例外都是活血的!
“救命,救……”
她强忍着钻心蚀骨般的疼痛,踉跄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敲门,寻找陆迟的踪迹。
可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二人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直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里,她听到一些细微的喘息。
声音很轻,却让她浑身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
房门虚掩着,留下一道窄缝,那股不安驱使她缓缓靠近。
透过门缝,昏黄的灯光下,她分明看到陆迟在和沈清接吻!
沈清微微仰着头,双手勾着他的脖颈,眼眶泛红,衣衫不整。
而陆迟正贴在人身上耳厮鬓磨,喘着粗气。
那是激情归于平淡后的几年里,她从未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