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顾临渊浑身虚脱地被推出手术室。
白晓薇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临渊,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顾临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看着女人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时,陆昭阳也被推了出来。白晓薇立刻松开手,快步上前,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紧张:“快,把陆同志送到特需病房去。”
特需病房本是首长专属,白晓薇却动用自己的特权让陆昭阳住了进去。
她的“铁面无私”从来对陆昭阳不起作用。
顾临渊苦笑着闭上眼,任由护士将他推向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晓薇再未出现。
身体稍有好转,顾临渊便独自出院回家。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声响起。
“顾同志,经过组织慎重研究,您的离婚申请已获批准。离婚证明会在这几日内送达您和白晓薇同志手中。”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今往后,他与白晓薇再无瓜葛。
姑姑早已为他办妥移民手续,只等国内事宜处理完毕便可出国。
奔波数日,所有材料终于备齐。顾临渊步履轻快地回到家,却见白晓薇站在客厅里。
“临渊,你怎么擅自出院了?”女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刚做完手术,一个人多不方便。”
面对这番嘘寒问暖,顾临渊心中波澜不惊。
他握紧手中的文件袋,平静地往里走。
白晓薇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拦住他的去路:“手里拿的什么?”
“个人资料而已。”顾临渊将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
正当白晓薇犹疑之际,陆昭阳突然从卧室跑出:“白舰长,我那个珍珠胸针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白晓薇眉头紧锁:“真是反了天了,偷东西竟然偷到我的家里来了?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陆昭阳欲言又止:“可是为何偏偏只丢了这一件?家里的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
白晓薇顿时会意,转身厉声质问顾临渊:
“我一向认为你品行端正,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给陆昭阳捐肾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何必拿他的东西出气?把胸针还给他,这件事就此作罢。”
顾临渊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她对他毫无情意,也不该如此践踏他的人格。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
“这些天只有你在家,除了你还有谁!”
陆昭阳怯生生上前,泪眼盈盈:“临渊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既然捐肾救我,就是我的恩人。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我送你就是......”
“那怎么行?”白晓薇怜惜地看向陆昭阳,“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谁都不能拿走。”
转回头时,她的目光骤冷:“把项链交出来,这是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顾临渊只觉心如刀割。
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白晓薇毫不迟疑,抬手召来两名警卫:“顾临渊违反军纪,带他去操场跑一百圈,不得停歇。”
屋内,陆昭阳哭得梨花带雨,白晓薇温声安抚:“别难过,我带你去百货公司挑个新的。虽比不上你父亲送的,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操场上,大雨倾盆。
两名警卫面露难色:“姐夫,军令难违......您要是不跑,我们都要受处分。”
顾临渊咬紧牙关,在雨中艰难迈步。雨水浸透衣衫,腹部的伤口阵阵刺痛。他捂着肚子,一圈接一圈地跑着,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泥泞中。
再次醒来时,他已回到医院,伤口被重新包扎妥当。
几名工作人员递来文件:“顾同志,这是您的离婚证明,请收好。”
接过那张薄纸,顾临渊想起当年满怀欣喜接过结婚证的情形。
时过境迁,终究情深缘浅。
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
“听说白舰长为了陆昭阳,包下整个百货公司的珠宝柜台呢!”
“可不是嘛,陆昭阳看中什么他就买什么,真是宠上天了。”
“看来白舰长丈夫要换人喽。”
顾临渊攥紧离婚证明,心中一片清明。
她们说得对,白晓薇的丈夫,是该换人了。
出院后,顾临渊带着行李踏上开往机场的火车。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他静静凝望。
山高水远,白晓薇,此生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