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夏曦和和陆承渊没有再回来。
正好给了我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打开抽屉,里面是我珍藏的结婚照,也是我和夏曦和唯一的合照。
泛黄的照片上,我喜笑颜开,夏曦和却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我一直以为夏曦和就是这种冷情的性子,可如今才觉得自己傻的可笑。
一个女人嫁了自己不爱的丈夫,哪里能笑得出来!
我拿起一把剪刀将照片剪得四分五裂,锋利的刀锋划过夏曦和漂亮的脸庞时,心猛地颤动了下。
我一点一点将夏曦和的脸剪碎,也将我一点一点从心中剔除,再也没有丝毫痕迹。
除此之外,我的个人物品并不多,拢共也就一小包衣服。这些年,我一向秉承组织纪律,除了基本的开支,从来没有往家里多拿一分钱,我和她结婚三年,过了三年的苦日子。
以后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
收拾完行李,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曦和的警卫员小李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姐夫,不好了!夏舰长……夏舰长她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夏舰长在山上失足坠崖了……”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小李匆匆赶往医院。
医院走廊里一片忙乱,两张担架床正被推进手术室。我这才知道,和夏曦和一同坠崖的,还有陆承渊。
小李支支吾吾地解释:“夏舰长今天是和陆同志一起去爬山……”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原来这些天,她始终陪在陆承渊身边,甚至一同出游。
医生递来手术告知书:“您是夏舰长的丈夫吧?请您签字。夏舰长坠崖时为保护陆同志,伤势很重,情况危急,我们会全力抢救。”
我怔在原地。堂堂军区夏舰长,竟为了一个男人抛下公务,甚至不惜以命相护。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像个笑话。
夏曦和那颗冰冷的心,终究是为陆承渊化作了绕指柔。
我木然地坐在手术室外,刺眼的红灯照得她双目发痛。
恍惚间,我想起新婚不久的那个冬天。夏曦和带我去慰问老同志,途中车辆抛锚。冰天雪地里,她带上所有物资先行离开,留我独自守在车里。
“钰川,军务紧急,你在这里等着,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我在零下的严寒中等了一天一夜,几乎冻成冰雕,最终是巡防士兵发现了我。而夏曦和始终没有回来。
事后我质问她,她却义正辞严:“我是整个海军舰的舰长,公务繁忙,怎可因为你一人而耽误军情?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回忆至此,我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早该明白,在夏曦和心里,我从来无足轻重。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陆承渊和夏曦和并排被推出来,两人安详的睡容宛如一对璧人。我站在一旁,反倒像个多余的看客。
医生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林同志,夏舰长已脱离危险,但需要精心照料。您是她的法定监护人,这段时间就辛苦您了。”
我默默点头。
和夏曦和夫妻一场,离开前最后履行一次夫妻义务,算是给这段关系划上句号。
夏曦和被送入特需病房,陆承渊则住进普通病房。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我跟着走进病房,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这我也太能忍了,夏舰长都这样对他了,还任劳任怨。”
“换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我这次要是再忍,往后更没地位了。”
“什么舰长丈夫,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谁不知道夏舰长心里装着的是谁。”
面对这些议论,我充耳不闻。对我而言,夏曦和已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再忍耐最后几日,我便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