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老师她也许只是一时糊涂……”
秦念初跟在厉九枭身后,手轻轻捂住嘴,仿佛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画面。
而厉九枭本人,一步步走进房间,停在床边,将阮荔音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他俯下身,伸手,却不是拥抱,而是猛地攥住了阮荔音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阮荔音痛得闷哼一声,迷蒙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他深渊般的眼眸。
“解释。”他声音低沉,风雨欲来。
阮荔音浑身一震。
下一秒,商西辞挡在阮荔音面前,声音嘶哑。
“不关荔音的事,是有人给我们下药。”
尽管两人都坚称是被下药,但盛怒中的厉九枭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一旁的秦念初立刻上前,柔声细语:“九爷,你也别全怪老师。她和商先生毕竟是正经结过婚的夫妻,旧情复燃也难免。”
她叹了口气,“只是,如果老师自己不愿意,商先生难道还能强迫她吗?”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厉九枭眼神阴鸷得骇人,一脚踹开虚弱的商西辞,将阮荔音从床上拖拽下来,重重摔在地毯上。
“他一个刚出狱的废物,没有你的允许,他能近你的身?!阮荔音,你把我当傻子耍!”
阮荔音绝望地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没有!是秦念初给我下的药!”
厉九枭看着她的眼泪,没有丝毫动容,只有被背叛的暴怒。
“念初是个纯洁的女孩!而你,让我恶心!”
他大手一挥,阮荔音就被绑扔进桑拿房,厚重的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
热浪裹挟着蒸汽瞬间将她吞没,窒息感袭来。
“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厉九枭淡漠的声音透过门上的小窗传来,“既然你总是不听话,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阮荔音虚弱地拍打着玻璃,高温让她刚愈合的取肾伤口开始抽痛。
“放我出去……我不能大量排汗……医生说……”
秦念初在旁添油加醋:“九爷,我看老师就是故意装可怜。她有力气和商西辞开房,现在又拿身体说事,不就是想让你心软吗?”
厉九枭眼神一暗,没有说话。
此时,商西辞冲过来与保镖大打出手,但双拳难敌四手,被更多的保镖制服。
“厉九枭,你眼睛瞎了吗?”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荔音明显是被人下了药,我商西辞再不堪,也不会趁人之危!倒是你,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秦念初立刻挽住厉九枭:“九爷,你看,他们一唱一和配合得多好。”
厉九枭看着商西辞护着阮荔音的模样,怒极反笑。
“既然你们情深义重,那就好好看她受着!”
他对工作人员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温度调到最高!”
桑拿房内温度飙升至90度。
商西辞拼命撞门:“厉九枭,她会死的!”
阮荔音的嘴唇干裂起皮,鲜血混着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瞬间蒸发。
意识在滚烫的空气里逐渐模糊。
想起他曾在雪夜驱车百里,只为送一碗她爱喝的甜粥;
想起他曾在她高烧彻夜守着,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想起他曾织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给她围上,说:“这样,以后每个冬天你都不会冷了。”
那些画面如此清晰,他曾经的担忧、紧张、温柔,都那么真实……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阮荔音抬起沉重的眼皮。
隐约可见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朝她奔来。
“九……”她下意识呢喃。
然而当那人单膝跪地将她抱起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商西辞紧绷的下颌线。
“别怕,我带你走。”
他转身看向黑眸凌厉的厉九枭,“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话落,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驶来。
车门打开,手持乌杖的老者稳步下车。
他在厉九枭面前三步处站定,微微欠身,却态度强硬:“奉家主之命,接阮小姐回府小住。九爷,应当不会让老朽为难。”
厉九枭皱眉:“你这是要插手我的家事?”
“家事?”商西辞轻笑一声,“九爷对待家人的方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抱着阮荔音径直踏进车内,与厉九枭擦肩而过时,冷冷撂下一句: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厉九枭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抬手狠狠砸在墙上。
助理战战兢兢:“九爷,那位是商家刚认回来的嫡孙,商老爷子亲自发话,说是要倾全族之力补偿这二十多年的亏欠。”
他瞄了一眼厉九枭血流不止的手,声音愈发谨慎:
“商家把那个百亿项目都划到他名下了,摆明了是要给他立威。咱们要不要暂避锋芒……”
“不必。”
厉九枭缓缓松开流血的手,眼神阴鸷。
“我倒要看看,商家这座靠山,能护她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