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厉九枭反而对阮荔音愈发体贴。
顶级燕窝、进口育婴产品堆满了房间,他甚至会亲手为她按摩浮肿的小腿,夜里将她轻轻拥在怀中,掌心温暖地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这细腻的温柔让阮荔音差点以为他也在期待着这个孩子,差点以为他之前的怀疑都是错觉。
那天,厉九枭为她披上外衣,语气如常:“带你去个地方,专家坐诊,给你和孩子做个全面检查。”
车子却驶向城郊,停在一栋偏僻的白色建筑前。
几个穿着无菌服的人一拥而上。
直到被强行按在冰冷的操作台上,束缚带“咔哒”锁死手腕脚踝。
阮荔音看向那个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男人,声音发颤:“为什么?你不是说……来做检查的吗?”
厉九枭站在阴影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总要验明正身,它才有资格活下去。”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扎进阮荔音心里。
不等她反应,门被推开,秦念初带着一群白大褂走了进来。
“九爷,我知道你难过,但现在医学发达,用宫腔镜取样最准,就是有点辛苦老师了。”
厉九枭薄唇轻启,“就按你说的办。”
秦念初笑着对阮荔音说:“老师别怕,就是做个羊水穿刺,很快的。”
羊水穿刺?
阮荔音猛地看向厉九枭,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你疯了!孩子才两个月!会有危险的!”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不仅怀疑她的忠诚,还要用这种手段来验明正身!
厉九枭移开视线,对白大褂们微微颔首。
“不要!放开我!”她护着小腹,拼命挣扎,“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当冰冷的器械强行进入身体时,阮荔音痛得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隐约看见秦念初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了操作医生的口袋。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阮荔音抓住厉九枭衣袖,“不……秦念初买通了医生……”
厉九枭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语气冰冷:“事到如今,你还要诬陷念初?”
阮荔音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医生厉声呵斥,手下动作更重。
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小腹传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
她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只剩下身体本能的痉挛。
三天后,秦念初拿着鉴定报告,哭得梨花带雨:“九爷,我知道你爱老师,可……可这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是商西辞的!”
厉九枭把验孕报告撕碎,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打掉。”
阮荔音护着肚子后退,“这是你的孩子!那份报告是假的!我亲眼看见秦念初买通医生!你信我,就这一次,信我好不好?”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就这么爱商西辞,连他的野种都要拼命保住?”
厉九枭将阮荔音拖向手术室,任她如何哭求挣扎都无动于衷。
不许医生给她打麻醉,他就要她清醒地承受这一切。
当那具还未成形的胎儿血肉模糊地被取出时,世界在阮荔音眼前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厉九枭竟一把从医生手中夺过那团已无生气的血肉,猛地举到她眼前!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温热而粘稠。
“看清楚了吗?”
他声音冷得像冰,嘴角却勾起残忍的弧度,“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阮荔音瞳孔涣散,直直地望着那团本该在她腹中长大的小小身体。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心脏的位置像被掏空一样。
秦念初站在厉九枭身后,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
第二天,厉九枭新作发布会。
那个本该安息的胚胎,就那么毫无保护地摆在展台上。
前来参观的观众窃窃私语,或好奇,或猎奇地看着这惊世骇俗的展品。
阮荔音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游荡到这里,当她看清展柜里的东西时,瞬间如遭雷击!
“我的孩子!!!”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像疯了一样冲破人群,不顾一切地扑向展台。
就在她即将摸到玻璃罩时,秦念初悄然伸出一只脚。
砰地一声。
阮荔音被狠狠绊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小小胚胎,因她摔倒的冲击从展台滚落,恰好落在她身下——
“噗嗤……”
一声毛骨悚然却汁液喷溅的声响。
阮荔音僵硬地低头。
淡黄色的组织液混着血水在她身下蔓延,那些未成形的骨骼和粘稠的浆液被碾碎,像一团被暴力揉碎的血肉。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她维持着趴伏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秦念初站在一旁,唇角勾笑:“现在,你们母子总算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