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荔音办好出院手续,只让医生给自己打消炎针,一个人回到了那座牢笼。
刚踏进玄关,就被女佣拦住,手里竟拿着一把干硬的柚子叶。
“九爷吩咐了,您刚从医院回来,身上晦气重,怕传染给贫血的秦小姐,得先除除晦气才能进门。”
不等她说话,那把柚子叶便狠狠抽打过来!
“呃啊——”
那柚子叶带着锯齿,每抽一下,都像是开刃的刀刮在皮肤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阮荔音痛呼出声,单薄的衣服迅速复现出紫红色鞭痕,渗出的血珠与残留的锯齿交融,带来更剧烈的刺痛。
几个佣人拿来一床厚重的棉被,将她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鲜血很快浸透棉被的内层,可从外面看,除了她不停颤抖的身形,什么也看不见。
佣人立马转身去禀报厉九枭。
厉九枭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阮荔音被裹在棉被里,苍白的脸上蜷是汗水,下唇被咬得血肉翻飞。
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弯腰,伸手想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
“九爷!别动!”
秦念初的声音及时从门口传来。
她快步走过来,挽住厉九枭的胳膊,语气带着假惺惺的关切。
“法师说了,这晦气必须焖足一小时,中途松开就不灵了!我知道你心疼,但这是为老师好,也是为了我们家以后的安宁啊!”
厉九枭的动作顿住了,看着棉被里那个颤抖得越来越微弱的女人,伸出的手,终究缓缓放了下来。
阮荔音在棉被里疼得意识模糊,却清晰听见秦念初那番荒谬的言论。
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厉九枭沉默片刻,竟真的说:“好,为了你的身体,就让她这样待着吧。”
那一夜,她被紧紧裹在浸满鲜血和药水的棉被里,伤口在闷热中不断恶化。
清晨厉九枭来时,只淡淡问她:“晦气除干净了吗?”
她麻木地点了点头,“嗯。”
他才让人松开。
接下来几天,阮荔音伤口发炎高烧不断,却被迫看着厉九枭如何为秦念初的生日宴大肆铺张。
她虚弱得站不稳,仍被硬拉到天空之城。
脚下是透明的玻璃地板,云层在脚下翻涌。
这里曾是她和厉九枭约会的地方,他每年都在这里为她庆生,抱着她在云端共舞,说她是他的全世界。
此刻,宾客云集。
音乐响起,厉九枭却向秦念初伸出手,带着她走入舞池。
阮荔音独自坐在角落,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翩翩起舞。
音乐达到高潮时,厉九枭单膝跪地,为秦念初戴上价值千万的蓝钻项链,宾客间爆发出艳羡的惊呼。
“生日快乐,我的缪斯。”
他当众吻上秦念初的红唇。
“咔嚓——”
一声脆响,秦念初脚下的玻璃突然碎裂!
她尖叫着下坠,同时将身旁的阮荔音一把拽了下去!
两道身影急速坠落!
厉九枭毫不犹豫地扑到边缘,甩出安全绳,同时卷住了阮荔音和秦念初的手腕。
“绳子只能承受一个人!”保安惊呼。
厉九枭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在两人之间急速游移。
他看向秦念初时满是焦灼,转向阮荔音时却透着挣扎。喉结上下滚动,牙关紧咬,连握着安全绳的手背都暴起青筋。
秦念初哭喊着:“九爷救我!我好怕!”
阮荔音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一片死寂。
三秒的挣扎,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
厉九枭闪过痛苦、犹豫,最终化为决绝。
最终,他将一把装饰用的绸伞塞进阮荔音手里,只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自己想办法降落!我会派人救你。”
在松开手的那一刻,他避开了阮荔音的目光,猛地用力,将秦念初拉了上来,紧紧拥入怀中。
阮荔音握着那把毫无用处的伞,任由身体向下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看着相拥的两人越来越远,忽然觉得,这样也好。
既然他的真心都可以随意收回,那她能做的就是消失,让他永远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