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像是一击惊雷,劈在许知夏头上。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什么时候陪过一分一秒?
情人节,安安被邻居男孩打得脑震荡,他没出现。
上上个周末,许知夏被流浪汉跟踪害怕得几乎崩溃,他没出现。
每一个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他到底是在陪哪个老婆!
许知夏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
她开始给顾星承打电话,一个没接就打十个,她发了疯地在微信里质问,撒泼。
但是每一条信息都像石沉大海。
她路过商场时,从巨大的玻璃面前看见蓬头垢面的自己和手里的饺子,被这场婚姻讽刺笑了。
许知夏突然皱眉。
玻璃的里面,居然是顾星承的谢依然!
谢依然冷漠的目光只是在面前的包上多看了两秒,顾星承就直接配货买下。
五十万的配货,三十万的包。
许知夏颤抖地翻出顾星承聊天框。
时间还停在上个月:“帮患者垫付了手术费,没钱,你省点花。”
转账三千。
除去治疗费,许知夏连买点好的卫生巾都舍不得!
许知夏用力捂住胸口,拼命地呼吸。
原来这就是忙碌的真相吗?
不是没时间,只是没空陪我,不是没钱,只是钱有了更值得去的地方。
泪水流满了许知夏的脸,她紧紧握着拳,冲进了商场。
她要发疯,要质问!
“顾星承!你不是说在救死扶伤吗?你不是没钱吗?顾星承,你到底把我和安安放在眼里了吗?”
谢依然听她说完,就义正言辞地把包还给顾星承:“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你还是顾好自己的家庭吧。在我眼里,这个包,还没有一场神外的讲座有价值。”
说完,她开了笔记本开始看文献。
顾星承笑得更开了,他就像完全没有看见许知夏一样,坐下陪着谢依然看了三篇论文后,认真地说:
“这只包给你放笔记本刚刚好。在我眼里,对你专业有帮助,比把钱花在老婆孩子身上更有价值。”
许知夏紧握的双拳松开了。
泪水疯狂涌出,模糊了眼前男人的身影。
听了这话,谢依然才勉为其难地接下。
随后又对着许知夏说:
“请你不要误会,我对你老公没兴趣,我们之间只是知己难遇的惺惺相惜。”
闻言,顾星承笑得耳根都红了。
他又握着谢依然的手,去了电影院,说这是神经外科学习必要的放松。
离开之前,给许知夏转了五十元,打发她打车回去。
许知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又要回到哪里去。
那些她从来没见过的亲密体贴,抽走了她的灵魂。
婚前顾星承便冷心冷情,一颗心扑在学术上,许知夏从小便对他情根深种,自以为做了他的家人,总能有所不同。
顾星承父母也乐得让儿子早日完成人生大事。
顾星承也没有拒绝。
只是领证,结婚都没有出场,让表弟跟许知夏走完了全程。
就在这时,许知夏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顾星承的爱人吗?他母亲遭遇车祸,现在市人民医院抢救,请你过来一下。”
许知夏揉了揉眉心,这些年,家里的大小事都是许知夏一手操办。
但是她现在不想了。
凭什么顾星承借着救死扶伤的名义逛街,而她需要照顾老人,抚养孩子?
凭什么顾星承能给女同事买八十万的包,而她结婚八年没舍得用一根口红!
凭什么一个人咽了生活的委屈。
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要离开!
念头一旦扎根,就开始疯狂萌芽生长,她一刻都不能等!
许知夏颤抖地拨通顾星承的电话。
“你妈突发胸痛,请你马上过去。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管了。”
说这句话的瞬间是酸涩,说完却是卸下担子的轻松。
但是五秒之后,顾星承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许知夏,你故意报复我的手段也太低级了。现在依然离开了影院,今晚的风那么冷,她一个人坐在大马路上看文献,要是她病了,你知道会有多少病人因此得不到治疗而丧命吗?”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怀疑我,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星承话音落地的瞬间,司机就换了方向,开去了十分偏僻的工地。
十分钟后,许知夏被人像破抹布一样拖出去。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铁棍直接砸在了她的腹部。
接连着踹,踢,踩,十几个工人把工作一天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许知夏身上。
直到她双手紧紧抱着腹部,背部像虾米一样弯曲,全身都是冷汗,整个人近乎昏厥。
她听到了顾星承的声音:
“别把人打死了,让她知道不能把手伸得太远就行。晚点我给每人转账一千,辛苦兄弟们。”
许知夏脑海里的弦“砰”的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