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萤走到别墅门口时,眼睛沉重的像坠了铅,已经快要睁不开。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淋了雨的伤口灼热的胀痛起来,似乎发炎感染了。
头眼昏花,天旋地转。
唐觉浅撑着伞接住差点晕倒的唐晚萤,脸色焦灼。
“汤浅浅,是谁?”
“他昨天,说完喜欢我,后面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唐晚萤有些恍惚的眯着眼,笑了。
“裴时瑾17岁时在乡下寄宿学校的宿管老师。”
“我提了99次离婚,也都是因为他,忘不掉她。”
唐觉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猛地推了唐晚萤一把:“你骗人!”
唐晚萤本就是强弩之末,被她这么一推如同断线的风筝摔倒在冰冷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她倒在地上,费力的抬起眼睛看向唐觉浅。
她刚得知时,也像她一样,甚至更痛苦。
还好,她现在已经放下了,过一阵就要离开。
“走!你跟我去会所!”唐觉浅不依不饶的拉她起来,将她往车上拖拽。
唐晚萤浑身虚软,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车子开往一家会所。
包间里,灯光迷离暧昧。
她让人把唐晚萤扔在真皮沙发上后就开始搂着男模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丝毫不顾虚弱至极的唐晚萤。
就在她意识逐渐沉入黑暗时,一声巨响在门口炸开!
她强撑着抬眼看过去。
是裴时瑾。
他站在门口,视线如同利刃,扫过包厢里的每一处。
他看到了唐晚萤。
她痛苦蜷缩的姿势,她身下混着雨水晕开的淡淡血污,她求救般伸出的手。
可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移开了,随后便大步走向带着些许醉意的唐觉浅。
“时瑾......”唐觉浅扑进他怀里。
裴时瑾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动作轻柔的披在她身上。
脱下还带着室外寒气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唐觉浅肩上,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最后,是会所的服务人员看见她的惨状,帮忙打的120。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停在会所金碧辉煌的门口。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忙而入时,裴时瑾还旁若无人地搂着唐觉浅,站在门口的雨檐下,低头柔声哄着。
唐晚萤被医生抬上担架,和裴时瑾身影交错的瞬间,对上他的视线。
医院病房里。
唐晚萤趴在病床上,背上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剧烈的疼痛和高烧让她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闭着眼,不想看,也不想听。
裴时瑾站在床边,用湿棉签擦拭她干裂的嘴唇。
唐晚萤猛地偏头避开,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你走吧。我有护工照顾。”
裴时瑾的手僵在半空,他放下棉签,声音冷淡。
“你在闹什么?就因为昨天在会所,我照顾了一下浅浅?”
唐晚萤闭上眼,一点回应都不想给。
心死了,连争辩都觉得多余。
她的沉默让他的态度更加冷硬,他俯下身,靠近她耳边。
“我搂着她,只是因为她怀着孩子,情绪不宜过激。就像你被那个男医生抱上抱下,难道就很清白?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唐晚萤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胸腔剧烈起伏,扯得背上的伤口一阵剧痛。
他继续冷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接触在所难免。我照顾怀孕情绪不稳的浅浅,正常。你重伤虚弱,需要医护人员帮助,也正常,那你凭什么在这里给我摆脸色看?”
唐晚萤被他这番偷换概念的言论气的呼吸不畅,心跳监护仪滴滴作响。
裴时瑾一顿,放软了语气:“等你出院,也差不多到你生日了,我会给你买更贵的东西补偿你。”
“之前你看中的那个海岛,我已经派人去办手续了,到时候记你名下。”
“说完了?说完了出去,我要自己待会。”唐晚萤将脸闷在枕头里。
空气安静了。
两分钟后,唐晚萤再抬头,才发现裴时瑾已经一声不吭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