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裴时瑾带着一大捧朱丽叶玫瑰在门口接她。
他穿着白衬衫,一瞬间唐晚萤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裴时瑾。
他替她拉开车门,又贴心的系上安全带,将那捧精致又昂贵的花递到她面前。
唐晚萤挥开那捧花,只是神色淡漠地看着。
裴时瑾凑近想要亲上她的侧脸,她下意识躲开。
他愣了一下,偏头亲上她的头发,又拿出一条蒙眼丝带。
“把眼睛蒙上,我给你一个惊喜。”
“我哪有选的权力呢?裴时瑾,”她讽刺的笑出声,“我不愿意,你最后不也会想办法强迫我的不是吗?”
他应该没想过她会这样像个刺猬一样屡次拒绝他吧。
看着裴时瑾那副如鲠在喉的样子,唐晚萤面无表情的想。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他“放下身段”的示好,她理应接受。
可惜,她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个爱着他、哄着他的唐晚萤了。
唐晚萤接过,系在了自己眼睛上:“开车吧,我戴上了,这一路上你都别烦我。”
车子在不久后就停下,裴时瑾领着她边走边说:“浅浅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是个新奇的体验,我包了场,定制主题。”
裴时瑾为她解开蒙眼布,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眯了下眼睛,隐隐约约她看见一块招牌。
唐晚萤的心猛地一沉。
“密室逃脱?”她停下脚步,“我不玩这个,你忘了,我有......”
我有幽闭恐惧症。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时瑾就轻轻将她一推。
门落了锁,整个世界瞬间被黑暗和死寂笼罩。
“开门,让我出去!”她拍打着门板,声音开始发抖。
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她抱臂缓缓蹲下,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不......不是世界。
是裴时瑾。
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期阴冷潮湿的器材室,鼻尖充斥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充满恶意的话语在脑海响起:
“把她关起来!看她还怎么护着裴时瑾那个怪物!”
“再往里面塞几只死老鼠,嘻嘻。”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院,指尖痛的发痒,她怔怔抬起手,才发现满是血痕。
是她在绝望中挠抓门板时留下的。
身旁传来裴时瑾带着笑意的声音,“你通过了考验,晚莹。”
“明天,我们重新去领证。”
唐晚萤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带着无尽的荒凉。
还要说什么好呢?
她猛地抬手,干脆利落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血珠瞬间沁出。她掀开被子下床,头也不回地向病房门口走去。
她猛地拔了输液针下床,头也不回的向病房门口走去。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一时一刻也不想在再这个男人身边待下去。
裴时瑾跟在她后面,“你要去哪?医生说你低血糖还有些严重,需要把这袋输完......”
他试图拽住唐晚萤的手,却又被猛地甩开。
“你不想输液吗?还是你生气了?”
“我一开始是忘记你怕黑了,听了浅浅的建议给你准备了一个不太合适的生日主题。”
“可是因祸得福,你提前通过了我的考验,可以和我结婚了啊。”
“我只是忘记了而已,你不要任性了,”他挡在她面前,语气冷硬,“不过一次哪有那么严重?”
唐晚萤猛地站定,露出苍白的一张脸:“裴时瑾,和你结婚是什么恩赐吗?”
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仿佛要将她瘦弱的身躯吹倒。
“有多远滚多远听见了吗,我唐晚萤不要你了。”
裴时瑾一下愣在原地。
唐晚萤绕过他走出医院,却在踏出门口时,看到一位老人站在不远处。
是她的爷爷。
爷爷来接她回家了!
她惊喜的冲过去,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打在她身上,随后是引擎轰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