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听到这话时迟疑了一会,手也因此松开。
“我们说的你不相信,这盖着章的东西,总不能不信了吧?你就算是忘记了我们所有人,也不该这么对梨梨。”
大口空气忽然涌入鼻腔,温梨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她捂着自己发疼的喉咙,看向裴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期望。
可下一秒。
林漫漫走到裴烬身边,垂眸看着那结婚证,轻嗤一声。
“你们还要骗到什么时候啊,这明明就是假的结婚证啊。”
裴烬刚刚还有些犹豫得心瞬间冷了下来。
“呵,你们还真是会做戏。”
温梨瞳孔骤然一缩,“这个日期,这个钢印,怎么可能是假的,裴烬,你好好看看!”
林漫漫抬脚把那结婚证踩在脚底下,狠狠碾着。
“你们所有的证件都是假的,我和阿烬早就调查过了。”
“而且那个老女人买通了医生,特意交代说用最大剂量,就是为了让阿烬的大脑彻底被你们控制,真当我们是精神病人呢?这么好骗。”
“啧,好在那个老女人自作自受,被活活冻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她这种人啊,就应该被扔去喂狗。”
温梨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看着眼前这嚣张的女人,咬着牙冲上去给了林漫漫一巴掌,“你才是那个骗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庭!”
“我们无冤无仇,我和你也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一家!”
连续几个巴掌下来。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可愤怒仍旧止不住,这段时间她遭受太多事情了,裴烬从失忆到变心,母亲被人谋害却只能说是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
被打的林漫漫捂着自己的脸却哭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委屈,“我只不过是揭漏你们的骗局罢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裴烬看向温梨的眼眸里满是冷意,“给漫漫道歉。”
那双眼睛是温梨从未见过的,陌生,带着满满地敌意。
心口处的伤愈发疼了起来,鲜血在她口中弥漫开来,以前,有人要是欺负了她,裴烬也是这般为她出头的。
可现在……
她痛苦地闭上眼,不想再看曾经的爱人是如何护着另外一个女人。
突然。
父亲的惨叫声从她身后响起,是裴烬让自己的手下把她父亲又一次拖进了雨水里殴打,甚至还故意在流血的地方倒上了酒精。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声音撕裂,“裴烬!”
“我的人,也是你能欺负的?”
是啊。
这已经不是她的阿烬了,她的阿烬怎么会让她如此难过呢。
林漫漫捂着自己泛红的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你要是跪下来给自己十个巴掌,再用手去摸那个火盆,我就让阿烬停手怎么样?你也不想,明天多一具尸体躺在这里吧。”
温梨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愤怒,可身后温父的声音越来越痛苦,她不断攥紧手,掌心的疼让她清醒几分。
她一步一步跪在林漫漫面前,抬手时她看着裴烬,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痛苦。
啪!
巴掌声在这灵堂里回荡。
所有的记忆也在她脑海里浮现,有裴烬和她一起做蛋糕的场景,有他们一起野餐时,裴烬给她拍照的场景。
他们脸上满是笑容,眼里也只有彼此。
一个又一个巴掌下去,打的她愈发清醒,也把她所有的美梦打醒了。
她母亲惨死,凶手因为她丈夫的帮助逍遥法外,她能恨裴烬吗?恨不了,他只是忘记了一切。
可她能不恨吗?也做不到,那个曾经说着一辈子爱她的人,却在这五个月里不断伤害她,甚至出了轨。
哪怕裴烬想起来一切,他们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十个巴掌结束,她父亲也晕死了过去。
她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这是她母亲去世那天她准备的,她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可如今,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裴烬,我们离婚吧。”
“装这么全套,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裴烬看着那份协议,翻了两页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手扔在了她的脚边。
温梨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迹,鼻尖酸涩,最后也签上了名字。
她起身一瘸一拐走到父亲身边,努力把她父亲扛起来。
眼泪顺着雨水一同滑落。
不会有什么把戏了。
因为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