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病吧……”
孟晚词抑制住爆粗口的想法,眉头紧紧皱起。
“那你父皇同意了?”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谁能不答应。
心一点点沉下去。
赵孤城看出她的不安,开口安慰:“傅青山贸然求娶,父皇不会就这么草率答应,我将这事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能多提防些。”
“放心,一切有我。”
他眸底冷凝,言语中含着令人安心的可靠之意。
孟晚词轻点了头。
有了他的保证,虽说心安不少。
可心底的疑惑,确实一点也没少。
“傅青山要娶我,一定不是单纯为了我。”
她并不天真。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感情。
闻言,赵孤城也轻颔首,温声道:“这些事,父皇也能想到。”
能够稳坐龙椅几十年,他的父皇岂是等闲之辈。
傅青山这点花花肠子,昭然若现。
孟晚词没再纠结,认认真真看着赵孤城,同他说:“多谢太子殿下告知我,我会仔细的。”
少女眉眼弯弯,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惹上麻烦,也不见丝毫的忧愁。
仿佛所有事情在她眼前,都不过只是小麻烦,洒洒水就能解决。
孟晚词说完就下了车,一路回到府中。
同沈玉蔻说了,宋高岑要约她出游的事。
“出游?”
“晚晚,这未免……未免也太快了些。”
沈玉蔻愁云满面。
孟晚词却理直气壮同她说:“哪里快?出游而已,又不是立马要嫁。”
“若不同他多接触,你如何能得知他品性如何,修养如何。”
“出去逛逛街,看看他会同你并肩而行,互诉心事,还是只会远远把你甩在后面,满口妇道女德。”
“再去吃顿饭,叫他喝上两盅酒,瞧他酒后会不会失态,或是打人骂人。”
“人总是会装的,有些东西,都只能从细枝末节处去看,瞧瞧他会不会原形毕露。”
孟晚词这番话,说到了沈玉蔻的心坎里。
只是……
她狐疑的看着眼前少女:“晚晚,你怎的有那么多感悟?”
“莫非是,太子殿下他……”
想到这儿,沈玉蔻原本还含羞的眼神,倏然正色几分,拉着孟晚词的手便语重心长道:“咱们孟府虽说落魄了,可你父亲到底还没死呢。”
“太子若不是良人,可千万不要勉强了……”
此话一出。
院墙上头突然掉了块小石子下来,随后咚的一声响。
沈玉蔻疑惑:“这是怎么了?”
眼看要往那边寻去。
孟晚词忙的开口打岔:“都是看书看的,话本子那么多,难免有感而发。”
“好了,三娘,你还不快些去瞧瞧明日要穿什么衣裳?”
“若实在害羞,我陪你去?”
孟晚词一副八卦脸,抱着沈玉蔻的手就不放。
沈玉蔻的脸蛋愈发红,再叮嘱了她几句,便脚步匆匆回了院子。
待人走了。
孟晚词连忙绕到府外头,果不其然,看见了掉在地上崴脚的暗卫。
暗卫神色莫名:“你平时,就是这么说殿下坏话的?”
孟晚词叹口气,从怀中掏出瓶自己做的药油递过去:“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三娘自个儿猜的,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啊,要不叫殿下换一个来?”
她眸中含笑,威胁之意隐隐若现。
暗卫顿时噤声:“刚才风有点大,我什么也没听见。”
孟晚词满意点头,回府吃了饭,又泡在屋里搓了半宿药丸。
原本准备起个早,偷偷跟着沈玉蔻去瞧瞧,谁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别说。
来到这儿,不用当牛做马九九六。
每天早睡晚起,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正感叹着,外头却忽的传来莲儿着急忙慌的呼声:“大小姐,大小姐!”
“您快去瞧瞧,三娘今儿一早出了门,现下竟是哭着回来了。”
“把自己关在屋里,奴婢怎么叫都不开门。”
孟晚词心头一跳。
忙的扯了衣服换上,便匆匆跟着莲儿过去。
到时,屋里还隐隐传出沈玉蔻呜咽的哭声。
莲儿在外头急的团团转。
孟晚词直接推门而入,进到里头,沈玉蔻扑在床上,泪水洇湿了一大片锦被。
“三娘,可是宋高岑欺负你了?”
孟晚词心疼坏了,三娘平日里跟个软软的小蛋糕似的,谁见了不说一声脾气好,在府里这么多年,就没见她红过脸!
能让她成这样,定是受了气了。
沈玉蔻顿了一瞬,哭的更伤心了。
孟晚词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就要出去,找宋高岑问个明白。
谁知,脚才踏进宋府,就听到宋高岑蕴着怒意的声音扬了起来:
“我平生最恨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
“既是已经嫁人,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给我送饭?”
“拿出去,全倒了!”
声音落下,管家愁眉苦脸的端着食盒出来,看见孟晚词时,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孟晚词眉头紧锁,心中怒意汹涌。
三两步走了进去,看到站在院中的宋高岑,啪的就是一耳光——
“放你爹的屁!”
“我家三娘早已得了放妾文书,如今清清白白的身份。”
宋高岑被打的歪过脸去,正欲发火。
孟晚词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定定看着他:
“我倒是看错了你,早知你是这般品性,当初三娘的那碗剩菜,就是给狗吃,都不会叫你讨得好。”
宋高岑愣住了,下意识开口喊住孟晚词:“孟大小姐,请留步!”
他是今日同沈玉蔻出去时,听得早市的豆腐娘子唤她孟家三娘。
住在这儿,他自然知道,邻居是获罪流放的孟太傅。
而孟太傅独有一个女儿,府内还有三个妾。
虽说日前嫁出去了一个,可他依旧嗤之以鼻。
毕竟……
他娘当初就是跟人跑了。
自那之后,他就恨透了这些分明有家室,还要红杏出墙,水性杨花的女人。
孟晚词听了他这话。
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娘如此,全天下的女人就都是如此吗?”
“只听旁人一句话,便连问也不问,将我家三娘气的哭着回来。”
“你将三娘的真心如此践踏,真叫人看不起。”
说罢,不再同他多说。
孟晚词快步离开,回了府里,找到沈玉蔻,将人喊了起来,开口便道:
“三娘别哭,天下男人何其多。”
“咱们办个相亲会,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