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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和他共用早膳

她心头一跳,抬眼望去。

宋景和正长身立于石阶之上,轻抿着薄唇,眼帘微垂,侧脸望着欲走还留的她,眼神平淡无波,像个不染尘埃的仙人。

他腕间长袖被黑红护腕束紧,恰好掩住今早割破的伤口,瞧不出半点异样。

他没出声唤她,仿佛在静待她的举动,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苏绵许是坐得太久,米白色的裙裾皱了不少,今日的她依旧未施粉黛,脸蛋白皙俏丽,抓髻上的红丝绦被风卷到身后,露出胸襟前绣着的玉兰图案。

宋景和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苏绵心想,反正都被看见了,总不能白来一趟。

她定了定神,硬着头皮朝北镇抚司门口走去,刚踏上第一级石阶,就被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拦住了。

锦衣卫不知她的身份,警惕地瞪着她:“此乃北镇抚司办公之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苏绵挤出几分笑意:“我不是来闯门的,是来找人的。”

锦衣卫冷着脸追问:“找谁?”

在他们看来,这姑娘衣着光鲜、模样出众,怕是哪家获罪高官的家眷,不懂规矩想来诏狱探视。

毕竟北镇抚司里除了当值的锦衣卫,便是关押的罪犯,哪有家属在当值时上门的道理?

苏绵伸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宋景和:“我找宋大人。”

锦衣卫诧异无比,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宋景和面色淡淡地站在门口。

“大人。” 两人齐齐躬身行礼。

宋景和走下石阶,踱步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无澜:“不知苏姑娘一大早过来找我有何要事?难道是齐元有线索了?”

这厮怎么还惦记着在她这里找齐元?

看来他最近估计也没查到什么,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苏绵眨了眨眼,笑意不减,脑中飞速转着念头,急中生智道:“我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想跟你说,只是在这里不太方便。不知宋大人此刻有空吗?”

“大人。”

跟在宋景和身后的林羽看了苏绵一眼,忽然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可苏绵就站在宋景和面前,离得极近,还是断断续续听进几个词。

“秦家余党”“全城搜查”“监察御史王砚弹劾”。

早上刚听母亲李氏提过秦家和王砚,苏绵对这几个字眼格外敏感。

但她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心最是害人,便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宋景和似乎也没打算防着她,或是根本不屑于防备,径直对林羽吩咐:“人是在永兴巷逃跑的,身上又受了重伤,定然跑不远。你带两队人去挨家挨户搜查。”

“是。” 林羽点头,领命退下。

宋景和这才转向苏绵,回答她的问题:“既然此处不便,苏姑娘想去哪里说?我都可以陪你去。”

苏绵想了想:“去金满楼如何?”

见他没应声,又追问了一遍,“金满楼可以吗?宋大人忙了一夜,想必还未用早膳,金满楼的黄金卷和香菇包味道一绝,不如去尝尝?”

宋景和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睛,眸光微动,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缓缓颔首:“可以。”

天色已大亮,金满楼檐下一盏盏八角灯依然亮着,灯芯被微风拂得摇曳,像一朵朵不肯合拢的睡莲,灯罩外壁描金的花纹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仿佛无声流动的星河。

楼下人声如潮,小二手托红漆盘,在曲廊间穿梭如燕。

楼上雅间却自成一方幽静,朱漆雕花门半掩,只留一条缝隙漏出暗金色的光。

“黄金卷来一碟,香菇包、土豆包各来半笼,南瓜粥来两碗。”苏绵坐下就开始点餐,又兴致勃勃问:“宋大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景和摇头:“没有。”

“那就这么多。”苏绵笑着对小二道。

“好嘞,两位贵客稍等。”店小二笑嘻嘻转身出去。

苏绵倚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只掐丝珐琅茶盏,盏中碧螺春轻晃,倒映出戏台上一抹水袖翻飞的影子。

茶香氤氲,与檐外飘进来的桂花香缠在一起,像一条柔软的丝带,悄悄缠住人的呼吸。

楼下人来人往热闹无比,雅间里却安静得似乎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苏绵开始没话找话:“今天天气真好啊。”

说完还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乌云遮日,阴沉沉的。

宋景和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尴尬无比,连忙拿其他话题找补:

“宋大人最近好像特别忙,我听恩若说,你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宋景和坐在她左侧,绯色衣摆随意垂落,衣角处暗绣的飞鱼纹在灯影里若隐若现,像潜游在水底的影子。

他指节轻叩桌沿,节奏与鼓点暗合,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弦上:“没想到苏姑娘如此关心我,难不成,苏姑娘对我有不一样的心思?”

“噗嗤”一声,苏绵刚喝到嘴里的茶当即喷了出来,“咳咳咳……”

宋景和好整以暇看她一副狼狈样,不紧不慢道:“怎么?还真被我说中了?”

苏绵好不容易缓过来,真想回他一个白眼,默默骂道:“这人脑子有病!”

突然,她动作一顿,想起之前匿名给他送的告白信,难不成宋景和发现是她送的了?还是只是怀疑故意试探她?

苏绵脑子里转了几百个弯,实在摸不准宋景和到底什么意思,只得笑着打哈哈道:“呵呵,宋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宋景和不咸不淡地道。

苏绵刚经历一番误会,实在没心思找话题了,宋景和也不主动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看对面优伶唱戏。

宋景和看戏,也看灯,更看灯影里少女微翘的睫毛。

那睫毛在灯火下投出一弯细碎的弧,像随时会飞走的蝶,又像新月落在湖面的碎影。

戏台上的旦角正唱到“碧云天,黄叶地”,嗓音婉转,拖腔悠长,水袖一甩,便是一泓秋水。

苏绵微微侧首,耳坠上的细珠随之晃动,映出一点碎光,她瞥了眼旁边淡定从容的人,心里不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