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费力的睁开眼,她微微侧过头,竟然看到父母和周时与都守在她病床边。
可她还没来得及惊讶,父母就一人一句轮流开口。
“蓁蓁,你看这次多危险,镜月身体不好,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
“要不,你就别去上大学了,留下来陪镜月复读一年吧?”
“而且......镜月现在可是有了身孕的人,经不起折腾了。”
秦蓁蓁听着这步步为营的劝说,心底一片冰凉。
她冷笑一声:“是吗,孩子是谁的?”
周时与避开她的目光,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蓁蓁,镜月是你亲妹妹,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念姐妹亲情吗?”
秦蓁蓁低下头,平复好情绪,再抬头时脸上挂着顺从。
“好。”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几人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后的几天,周时与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前。
他喂她喝水,为她调整冰袋敷脸,眼神里盛满了她曾经最眷恋的温柔。
而那个冰冷的人格潜伏着,时不时便会冒出来冷嘲热讽几句。
“守着她有什么用?镜月那边才需要人陪。”
每一次,周时与的主体意识都会猛地挣扎回来,迅速压下那异样的神情。
他用力握住秦蓁蓁的手,语气坚定:“蓁蓁,别听他胡说。”
“我绝不会再让他出来伤害你,从今往后,我只陪着你一个人。“
然而每一天,他都心神不宁,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秦镜月病房的方向。
最终,他总会带着歉意找同一个蹩脚的借口。
“蓁蓁,我出去帮你买点水果,很快回来。”
可他这一去,便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这天,他回来了,还带着秦镜月。
“我不管!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小公主了吗?”
“我开心时就是想下粉红色的雨啊,肯定超级梦幻!”
周时与推开她病房的门,拉着陈镜月在她床前坐下。
“你姐姐答应陪你复读了,你不和她商量一下时间?”
“先不管那个!”秦镜月嘟起嘴,眼神一亮,“上次姐姐不是‘捐’了好多血吗?”
“把备用的血袋兑上水就变成粉红色的啦,用喷壶喷出来,不就是雨了吗!”
她越说越兴奋,手胡乱的摆着,撞上秦蓁蓁的输液架。
架子不稳的摇摇晃晃,牵扯着输液线和针头带给手背一阵阵刺痛。
秦蓁蓁吃痛的看向周时与,可他根本没注意。
反而真的去取来了那几袋备用血袋。
“太好啦!”秦镜月欢呼着亲上周时与的侧脸,“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周时与脸上爬上红晕,他敲敲秦镜月的头:“胡闹什么。”
秦蓁蓁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听着这荒诞至极的对话,感到一阵恶心。
周时与转过头,目光和她直直对上。
“镜月就是小孩子心性。”
他无奈的笑笑,像是要补偿她开口:“明天陪你去你一直很想去的那家店。”
“姐姐!”秦镜月嗓音甜腻的插话,“你自己贡献的血,就由你来喷吧!”
她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微笑:“这样不是最有意义了吗?”
秦蓁蓁面色苍白的摇摇头:“我不。”
“你没得选。”周时与的语气突然充满了威胁,与片刻前的温和判若两人。
他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向医院花园,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踉跄两步站定,盯着周时与的脸笃定的开口。
“你是另一个人格。”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还是装的?”
周时与把血液倒入喷壶兑上水,极其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
“说什么废话?镜月想玩,你就陪她玩玩。”
她盯着周时与的脸,对他已经不再有任何信任。
那喷壶被塞进秦蓁蓁手里,她握着那把喷壶,机械地抬起手,按压手柄。
粉红色的水雾喷涌而出,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腥的铁锈味。
秦镜月在粉红色的水雾中开心地转着圈,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