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司枭寒身上总有一股甜腻奶腥味,不再是周向晚那份特殊的乳香。
每次他靠近,那股陌生的奶味飘过来,都像一根根针,扎得周向晚生疼。
而那个送奶工徐小曼,来得越发勤快。
“司先生,快喝点我们现挤的鲜奶,安安神。这都是吃进口牧草的奶牛产的,最是养人!”
一旦他感觉身体稍好,她便立刻邀功。
“看吧!还是天然的牛奶最好!您坚持喝,保证比吃什么药都强!”
司枭寒显然很受用这些话。
他也会笑着点头,偶尔附和一句:“果然是天然的好东西,喝着就让人舒服。”
周向晚看着司枭寒依旧英挺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曾何几时,他也对她这样笑过。
十年里,她重要的身份是乳娘,而不是她自己,她的喜好、梦想,都被这个身份覆盖。
而司枭寒那些行为,那些依赖的眼神,是她十年如一日坚持下去的全部意义。
可现在,他病好了,他想做一个正常人,去喝正常人喝的牛奶,去爱正常的女人。
他曾说她是他的命。
现在却说牛奶“喝着就让人舒服”。
他曾哀求她永远别离开。
现在却会去深吻另一个女人的嘴唇。
司枭寒甚至不用说话,他身上的味道,就在日夜不停地凌迟着她。
徐小曼见状,更是来了劲。
“要我说啊,司先生,您这病早就该好了!就是以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给耽误了!向晚姐那个终究是人体分泌的东西,不干净!”
她故意把“不干净”三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以前,周向晚或许会心痛,会试图辩解她的汁水,才是真正救过他命的东西。
如今她默默转过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拉开衣柜最底层抽屉,指尖碰到一个坚硬物件。
她拿出来,是一副有些生锈的手铐。
那是在司枭寒病得最重、最失控的时候。
她被他发病时癫狂的样子吓到,只是躲去了客房一晚。
当晚,他就像个彻底疯了的野兽,就用这把手铐,将他们铐在一起。
从那以后,他去哪,她都必须跟着。
任何重要的局,他身边的女伴只有她一个。兄弟们开玩笑:“寒哥,什么时候给周小姐一个名分啊?”
他都会笑着看她一眼,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手绘紧紧搂着她的腰。
所有人都也知道,那个位置是她的专属。
就连睡觉,他也一定要用手铐连接彼此,确保她绝对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当时司枭寒把所有重要会议全部推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这一个人,一味药。
他曾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用最温柔最偏执的语气说:“晚晚,你得习惯。你是我的药,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能去。”
“你要是敢跑,我也要把你抓回来,锁在我身边。”
那时,他确实非她不可。没有她,他会死。
而现在……
楼下客厅里,徐小曼还在卖力地宣扬牛奶,夹杂着司枭寒的轻笑声。
私人医生又一次叮嘱:“司总,虽然您近期状况稳定,但您的身体离不开周小姐的药,建议还是不要完全停掉。”
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说:“停了就停了,以后都不需要了。有小曼的特供鲜奶就够了。”
以后都不需要了。
这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进周向晚的耳朵里。
她没有丝毫犹豫,把手铐扔进了垃圾桶。
连同她过去十年所有的爱,所有自以为是的特殊,一起被她亲手扔掉了,丢弃了!
曾经,这是他们之间最甜蜜的信物,是他脆弱依赖她的证明。
现在看来,她不是输给了时间,不是输给了新欢。
她是输给了自己。
手机振动,是陈思思发来的消息。
【我托我表哥找到了乳腺专家,在国外,预约时间就在7天后。】
医生给了她七天时间。
她也给了自己七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