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往喂药的点,司枭寒会亲口享用,揉捏成各种形状。

此刻停掉她的药,却想吃她做的奶冻。

奶冻刚做好,周向晚舌尖就一阵钻心的疼。

前几天烫伤的伤口根本没好,别说尝味道,连说话都费劲。

她忍着痛,正准备把奶冻端上楼,却被徐小曼一把拦住。

“向晚姐,你这舌头都这样了,可别折腾了。”

“我来送吧,正好司先生也想尝尝我带来的鲜牛奶,我一块送上去。”

这奶冻从来不能经别人的手。

周向晚猛地摇头,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声,想阻止她。

可徐小曼却推开她,抢先上了楼。

一股不好的预感攥紧了周向晚的心脏。

突然!

楼上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碗被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司枭寒痛苦到极点的嘶吼!

周向晚脑子嗡的一声,疯了似的冲上去。

只见司枭寒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发青,身体痛苦地抽搐着。

徐小曼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周向晚哭叫起来。

“司先生!司先生您怎么了?天啊!向晚姐她刚才让我送上来的东西,味道闻着就不对!我还多嘴问了一句,她说这是正常的……没想到她竟然敢下毒啊!!”

分明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周向晚头上!

司枭寒盯着周向晚,眼球全是暴怒的血丝,像要把她剥皮抽筋:“你想我死?!”

周向晚拼命摇头。

她想大喊不是她!是徐小曼有问题!

可她努力地想挤出声音,却因为焦急和委屈,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流下。

她越是急,就越说不出话,越说不出话,就越显得她真的干了亏心事!

此时徐小曼又补了一刀:“我早就听说有些药吃多了会有依赖。向晚姐是不是怕您病好了就不需要她了,所以……”

司枭寒眼底的失望愈发浓郁,他猛地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在周向晚的脚边!

“哑巴了?!”

“给我滚去冷藏室待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一口水!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两个保镖立刻冲进来,毫不留情地拖走瘫软的周向晚。

瞬间,一股寒气包裹了她,浓烈的奶腥味熏得她头晕眼花,让她想起围着司枭寒转的那十年。

结果呢?

他转头爱上了那个只需要每天送来牛奶,说几句甜话的女人。

司枭寒眼神扫射过来,像兜头泼下的冷水,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就这一眼。

就这一眼!

周向晚心口那点可笑的期待,终于彻底消失了。

徐小曼扑进司枭寒怀里,假意哭泣,嘴角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勾起一抹恶毒至极的笑。

“你不是最会产奶吗?这里最适合不过!”

周向晚身体越来越冷,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他看她那一眼,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只是乳娘,仅此而已。

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舍不得,在这一刻,被他一个眼神,彻底击穿。

周向晚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也彻底死心了。

她甚至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母亲高价雇佣,来给他治病的乳娘。

再次睁开眼,司枭寒裹住她被僵硬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寒。

可下一秒,手铐的一头就锁在她手腕上,另一头,锁住了他自己。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偏执:“晚晚,很快就暖和了,是我不好,我不该罚你那么重。”

周向晚没说话。

他捂得再热,也暖不透她了。

他铐住了她的人,却再也留不住她半点心。

这几天,司枭寒得到一块稀有蓝宝石,没拿去拍卖或送给长辈,而是直接让人打磨成手链,在周向晚生日当天给她戴上。

“这颜色衬你,别人压不住。”

背后传来圈里人的议论声。

“司总真是大手笔,那宝贝就这么给了小乳娘。”

若是从前,他这点施舍般的温柔和这病态的占有欲,或许还能让她可悲地心动一下。

但现在。

周向晚抬起眼,看着他。眼里没有感动,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

她这副反应,让司枭寒愣了一下。

他预想中的哭泣、质问或者哪怕一丝丝的委屈都没有。这不像她。

但司枭寒并没深想,也没发现她看他眼神,已经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