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谢临渊才回到了家。
这次沈南枝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的迎上去,而是坐在桌子前翻着手里的书,像是没看见他进来。
谢临渊面色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
这是第一次谢临渊主动走近她,可此刻她却觉得压抑极了。
“南枝,抱歉,我才听说你父亲去世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要往前看。”
谢临渊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她父亲的死揭过。
沈南枝心中刺痛,“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冷眼看着谢临渊:“为什么我用马车需要打申请,宋映月就不需要?”
谢临渊的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又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当时映月她情况紧急,我只能.....只能采取应急之方。再说了,宋映月是忠烈遗孤,对她有优待是应该的......”
又是这个理由,她只觉得荒唐地可笑。
军队里的忠烈遗孤不止宋映月一个,可唯有她在谢临渊那里是与众不同的。
“够了!”沈南枝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以后你想怎么对宋映月我都不会再过问一分一毫。”
谢临渊愣了一瞬,眼前的女人好像与往日不同,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反倒平添了一股英气。
谢临渊软下性子,轻声哄道:“南枝,我是有分寸的,你放心,我对宋映月没有别的想法。”
沈南枝冷哼一声,并未将男人的话放在心上。
入夜,谢临渊洗漱完毕,便迫不及待的钻入了被窝,一条肌肉结实的臂膀将沈南枝揽入怀中,粗粒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
这是男人求爱的信号。
成婚几年,谢临渊事务繁忙,很少主动和她亲近。仅有的几次也是她舔着脸求来的,可时间长了,她也觉得无趣。两人之间的房事几乎停滞。
谢临渊今天热忱的模样是她向往了很久的,可如今感受着男人炙热的体温,她却提不起一点兴致,甚至有些反感。
她下意识推开男人的胸膛,可下一秒却被男人按住,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南枝,给我。”
关键时刻,屋外骤然雷声轰鸣,刺眼的闪电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暴雨如倾盆般泼洒而下,重重砸在屋顶上,噼啪作响。年久失修的房屋很快开始渗水,水迹沿着墙缝蜿蜒而下。
谢临渊迅速起身披衣,回头对沈南枝匆匆嘱咐:“雨势太大,我得去巡视汛情。你好好待在家里,千万别出门,我尽快回来。”
她默默点头,目送他的身影没入滂沱雨幕。
雨越下越猛,雷电交加,狂风呼啸,仿佛要将这间小屋连根拔起。沈南枝坐在摇摇欲坠的屋里,心跳如擂。
外头暴雨倾盆,屋内小雨淅沥。那几处漏雨的角落,她曾多次向谢临渊提起,他却始终未曾放在心上。此刻,漏处越来越多,锅碗瓢盆悉数用上也不够接水。
更可怕的是,房梁处传来一阵不祥的“嘎吱”声。
她心头一紧,立刻将自己的身份文件紧紧包好搂进怀中——这些东西绝不能湿。
正要往外冲,整根房梁轰然断裂!一大块屋顶直直朝她砸下。
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她的下半身被重重压在废墟之下。
“救命……”沈南枝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音迅速被暴雨吞没。
此时此刻,她从未如此渴望谢临渊的出现。她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
“南枝!我来了!”
是谢临渊,他带着下属们匆匆赶来。
“寒川,快救我.....我的腿不行了......”
他正要指挥下属上前,另一名下属突然疾奔而来:
“将军!北区被淹了,宋小姐还在那里,尚未转移!那边人手不够,急需支援。”
谢临渊动作一滞,回头看了眼废墟中面色惨白的沈南枝,几乎毫不犹豫地转身:“所有人,立刻跟我去北区!”
他甚至没有留下一个人帮她。
沈南枝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心痛得如同被生生撕裂。
她终于明白——在谢临渊心里,宋映月的安危,重于她千倍万倍。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大地,剧痛与寒意交织,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直到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