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谢临渊和宋映月没有再回来。
正好给了她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打开抽屉,里面是她珍藏的双人画像,也是她和谢临渊唯一的纪念。
泛黄的画像上,她喜笑颜开,谢临渊却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她一直以为谢临渊就是这种冷情的性子,可如今才觉得自己傻的可笑。
一个男人娶了自己不爱的妻子,哪里能笑得出来!
她拿起一把剪刀将画像剪得四分五裂,锋利的刀锋划过谢临渊英俊的脸庞时,心猛地颤动了下。
她一点一点将谢临渊的脸剪碎,也将他一点一点从心中剔除,再也没有丝毫痕迹。
除此之外,她的个人物品并不多,拢共也就一小包衣服。这些年,谢临渊一向秉承军中纪律,除了基本的开支,从来没有往家里多拿一分,她嫁给他三年,过了三年的苦日子。
以后她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
收拾完包裹,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临渊的下属小李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将军……将军他出事了!”
沈南枝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将军在山上失足坠崖了……”
沈南枝来不及多想,跟着小李匆匆赶往军营。
营中一片忙乱,两张布担架正被抬进医帐。她这才知道,和谢临渊一同坠崖的,还有宋映月。
小李支支吾吾地解释:“将军今天是和宋军师一起去爬山……”
沈南枝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原来这些天,他始终陪在宋映月身边,甚至一同出游。
医官急急汇报:“谢夫人,将军坠崖时为保护宋军师,伤势很重,情况危急,我们会全力抢救。”
沈南枝怔在原地。堂堂大将军,竟为了一个女人抛下公务,甚至不惜以命相护。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像个笑话。
谢临渊那颗冰冷的心,终究是为宋映月化作了绕指柔。
她木然地坐在外边,刺眼的月光照得她双目发痛。
恍惚间,她想起新婚不久的那个冬天。谢临渊带她去慰问老将军,途中马车出了故障。冰天雪地里,他带上所有物资先行离开,留她独自守在车里。
“南枝,军务紧急,你在这里等着,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她在零下的严寒中等了一天一夜,几乎冻成冰雕,最终是巡防的下属发现了她。而谢临渊始终没有回来。
事后她质问他,他却义正辞严:““我是大将军,公务繁忙,怎可因为你一人而耽误军情?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回忆至此,沈南枝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她早该明白,在谢临渊心里,她从来无足轻重。
医帐终于打开。宋映月和谢临渊并排被抬出来,两人安详的睡容宛如一对璧人。她站在一旁,反倒像个多余的看客。
医官轻咳一声,打破尴尬:“夫人,将军已脱离危险,但需要精心照料,这段时间就辛苦您了。”
沈南枝默默点头。
和谢临渊夫妻一场,离开前最后履行一次夫妻义务,算是给这段关系划上句号。
谢临渊被送入疗疾帐,宋映月则住进医帐。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沈南枝跟着走进疗疾帐,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这沈南枝也太能忍了,将军都这样对她了,还任劳任怨。”
“换我一天都过不下去,她这次要是再忍,往后更没地位了。”
“什么将军夫人,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谁不知道将军心里装着的是谁。”
面对这些议论,沈南枝充耳不闻。对她而言,谢临渊已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再忍耐最后几日,她便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