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手术结束,宋清如被推出手术室。

靳北霆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轻柔:“清如,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宋清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隔壁手术室的门也被打开,沈玉环被推了出来。

靳北霆立刻松开手,急切地询问医生:“她怎么样?新换的肾脏还适应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立刻直起身:“把玉珠送到我专属的病房去,用最好的药,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看护。”

宋清如苦笑着闭上眼,他的“铁面无私”从来对沈玉环不起作用。

接下来的日子里,靳北霆仿佛消失一般。

身体稍有好转,宋清如独自办理了出院,回了家。

刚踏进玄关,就打来一通电话。

“经组织审议,您的离婚申请已获批准,离婚证明会在三日内内送达。”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从今往后,她与靳北霆桥归桥,路归路。

移民手续姑姑也早已为她办妥,只等拿到离婚证明便可出国。

宋清如上楼擦洗了一下身体,下来就见靳北霆站在客厅里。

“清如,你怎么出院了?刚做完手术,一个人多不方便。”

面对这番嘘寒问暖,宋清如心中一片麻木。

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只想绕过他回房。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引起了靳北霆的怀疑,他侧身挡住去路,目光锐利:“手里拿的什么?”

这时沈玉环突然跑来:“靳少帅,我那条翡翠项链不见了!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靳北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皱着眉:“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沈玉环怯生生补充:“有佣人说是宋小姐......”

靳北霆顿时转身看向宋清如:“捐肾的事是我的决定,你何必拿玉环撒气?把项链还给她,我不再追究。”

宋清如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竟连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

“这些天只有你在家,除了你还有谁!”他言之凿凿。

沈玉环泪眼盈盈:“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我送你就是......”

“胡闹,那是伯母的遗物。”靳北霆心疼地安抚她。

目光再转向宋清如时,已经冰冷如寒冬,“我最后说一次,把项链交出来。否则,按违抗军令处置。”

宋清如心如刀割,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没拿。”

靳北霆眼神一厉,不再多言,直接挥手召来两名警卫:

“宋清如违抗军令,拖出去,军棍二十。”

“少帅!”警卫面露难色,“夫人她刚动完手术……”

“执行命令。”靳北霆毫不留情地打断。

宋清如被强行带到院中。

冰冷的军棍落在背上、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腹部的伤口在剧震下撕裂般疼痛,鲜血逐渐浸透衣服。

二十军棍打完,她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模糊。

屋内,靳北霆正温声对沈玉环说:“别难过,一条项链而已,我带你去重新选。”

屋外,宋清如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雨水混着血水,在她身下洇开一片暗红。

再次醒来时,她又回到医院,背部的棍伤与腹部的伤口都被重新包扎妥当,身体的剧痛提醒她不久前经历的屈辱。

几名工作人员递来文件:“这是您的离婚证明,请收好。”

宋清如接过时恍惚想起三年前,自己满心欢喜的在那张鲜红的结婚证书上按下手印的模样。

彼时以为是一生一世,现在看来却是大梦一场。

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她们又在八卦着靳公府。

“看来少帅夫人要换人了。”

宋清如攥紧离婚证明,是啊。

出院后,宋清如带着行李踏上了开往码头的汽车。

车窗外的街景开始移动,熟悉的建筑、梧桐树缓缓后退,如同她正在飞速逝去的过往。

靳北霆。

此生,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