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事敲定以后,宁桢只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被砸碎一半,顿时轻松不少。
看着眼前的巷子,上一世的屈辱让她眼睛干涩,她绕了一条远路去吃了炒饼。
老板娘笑着递给她:“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宁桢难得开起玩笑:“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少赚七块钱。”
“那说明你这丫头有钱了,舍得吃点好的疼自己了。”老板娘一脸心疼,“那我宁愿少赚这七块。”
宁桢愣住,忽然想起一直被忽略的事,傅沉州知道自己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后,每天都会监督自己一日三顿,早餐他会送到教室,午饭他会提醒自己,晚餐他就带着她出去吃。
如今她看着空荡荡的聊天页面,恍惚惊觉傅沉州已经有一周没有问过她那句“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是啊,这个点他正和叶舒冉在高档到需要穿礼服才能进的餐厅享用美食,怎么会想起自己呢。
宁桢偷偷抹掉眼泪,匆匆吃完赶去兼职的地方,她以为错开时间就不会发生上一世的悲剧,可刚拐进巷子,一群黄毛把她堵在墙角,猥琐的眼神上下扫视她。
看着闭上眼都能画出面容的人,宁桢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这是她面对曾经对她作恶过的恶魔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黄毛的声音带着黏腻的笑意,“小妹妹要去哪儿啊,需不需要哥哥们帮忙啊?”
被掐到脖颈的那一秒,宁桢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她不甘心,叶舒冉柔弱的脸一闪而过,她学着她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黄毛。
虽然营养不良使得身材干瘪没有曲线,但宁桢的脸实在是太大的优势,黄毛一时看呆,眼神带着几分迷茫。
宁桢掐着嗓子娇滴滴地问,“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得罪了谁?”
“......是个姓叶的女生,她说让你长个教训。”半句话说完黄毛也清醒不少,他一脸同情,“不过你确实挺惨,招惹了这么狠的人,她给钱可大方,还说就算是强迫你你也不敢报警。”
说着他恶狠狠“呸”了声,“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我有道德素养,群殴顶多蹲几天,强迫妇女的事我可不干!那都不是人干的事!”
“......”宁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关了录音笔,拿过他的手机转账,“可能没有她给的多,希望哥你能放过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头微微上扬,前额前倾,露出最好看的角度。
黄毛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二百三十六块八毛六,磨了磨牙,夺过宁桢的手机,啪啪点了几下。
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四百多,宁桢不明所以,连哭都忘了装。
黄毛别扭地移开目光,“你打发叫花子呢,就当哥收了保护费,你学习好,以后出息了别忘了还哥就行。”
“那个......”宁桢看到他挠头,一副中二病的样子,“你要是有事喊哥一声,哥脑子不好但拳头锤人出了名地好。”
黄毛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身后铁锹“哐当”落地,宁桢转身,看着哆哆嗦嗦腿打颤的老板娘破涕为笑。
那天之后,宁桢把录音发给了傅沉州,他没回她,宁桢也好几天没回寝室,她找了个拳击馆发传单的兼职,有时候还顺便在前台站一会儿引导客人充卡。
她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搭理过傅沉州,可他却像是憋了好几天的气,主动给宁桢发了定位说要请她吃饭。
等她到餐厅看到傅沉州身侧有说有笑的叶舒冉后,才恍觉这是一场鸿门宴。
“你发给我的录音是怎么回事?”一落座,傅沉州就急急质问,压根不关心她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解释为什么叶舒冉会靠他这么近。
明明她才是傅沉州的女朋友,可叶舒冉的亲昵和傅沉州的纵容却像是来羞辱小三的态度。
宁桢压下不断翻涌出的苦楚,冷着脸讥笑,“没听到吗,黄毛说了,是叶舒冉花钱雇他来打我的。”
听到录音的那一秒叶舒冉眼底划过惊慌,她不由得攥紧衣角,傅沉州脸色阴沉看不出喜怒,她迅速在脑子里想对策。
叶舒冉抬起哭得楚楚可怜的脸,这是她惯用的手段,没有人会不吝惜美人落泪,宁桢曾因为她被无数双目光刺疼,无数张嘴淹没。
“桢桢,中午的事我替她俩道歉,我知道你记恨高中的事,但你为什么要伪造录音冤枉我呢?”
她叹口气,像是任由宁桢撒气的无奈,“这几天你也没有回寝室,我很担心你,我有朋友在拳击馆看到了你。”
说着她甩出几张照片,是宁桢穿着工作服站在前台给客人办卡的照片,男人笑眯眯地盯着宁桢。
“我知道你生活拮据,见我和沉州走得近不开心。”
叶舒冉一副为宁桢好的样子,“但你就算要兼职也不该去那里,我听说这种地方的前台都特意找漂亮的女大学生,就是为了勾引客人......”
她忽然捂住嘴,像是说错话小心翼翼地看向傅沉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够了!”傅沉州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宁桢,眼底翻涌出怒意,但话却是对另一人说的,“舒冉,桢桢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