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刀锋划过皮肉,发出刺耳的割裂声音。
周围宾客发出尖叫,蒋雪柔也崩溃哭出声。
血液滴答落下,却不是我的血。
周牧野单手拽住匕首,任由刀锋割断他的手筋,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力攥紧匕首。
我很快被赶过来的保镖摁在地上,保镖力道大的几乎要扭断我的手臂。
我听见蒋父怒呵,“周牧野!你在我女儿婚礼上偏向其他女人,是不想接受蒋家的助力了吗?”
周牧野脸色苍白如纸,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不断流血的伤口,压低声音。
“摄像头。”
婚宴现场有无数摄像头,实时转播这场盛大的婚礼。
当初还是蒋雪柔提出的,她要让自己的幸福被全世界人看见。
“婚礼上死人,对周、蒋家公司名声不好。”
蒋父脸上肌肉抽了抽,给身旁助力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切断直播。
周牧野平静地安排人叫救护车,安抚宾客。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听这些大人物怎么赐给我死法,我只想解脱。
如果死了,就能和妈妈团聚。
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依旧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个没有周牧野的幸福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又开始抽痛起来,像有人握着一把锥子,一下一下砸在我的太阳穴中。
耳朵嗡嗡地响,有人薅起我的长发,我被迫抬头,和周牧野的目光对视。
“沈清欢疯了,送去精神病院。”
我有些诧异。
破坏了周牧野的婚礼,我以为要被碎尸万段,沉尸公海,没想到他没杀我。
很快我便知道为什么。
他想要我活着,毕竟活着才是更大的折磨。
我被人扔到精神病院中,保镖给了院长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叮嘱院长一定要‘好好’照顾我。
之后我体会到了精神病院的手段,十厘米的长针扎入指缝,鞭子沾消毒水,饭菜里掺着玻璃渣。
我被囚禁在只有半平方米的禁闭室中,周围一片黑暗,墙上镶嵌着粗糙的铁丝网,我只能维持站立的姿势,稍微松懈半分,通电的铁丝网就会扎入皮肉,让我痛不欲生。
院长的声音顺着喇叭传过来。
“你是贱人,你不配爱周牧野。”
他逼迫我重复。
只要我承认,就能从要人命的禁闭室中走出。
我却执拗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不是因为还爱着周牧野,而是恨他。
院长折磨人的手段越来越厉害,我日日躺在电击椅上,一波又一波强悍的电流从我身体中经过,我甚至能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皮肉烧着的味道。
晚上我被扔到水牢中,伤口溃烂。
脑袋越发的疼,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越发的疼,疼到盖过了身上的伤痛。
院长接了个电话,卑躬屈膝的对那边道歉。
挂了电话,他一脸凶狠地拽着我的长发,将我压在窗台上。
打扮身体探出窗台,我能感受到风刮过的自由。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缠着周先生?你这种不要脸的下等小姐,就会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一身脏,配不配站在周先生身边!”
“要是再敢勾引周先生,我就推——”
他话还没说完,我垫起脚,从楼上坠落。
“别!”
院长伸出手去拽,只拽到一块我衣服上的布料。
我从五楼坠落,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
五脏六腑都移动位置,血液从口鼻流出。
我勾起一个笑。
终于……要死了。
眼前阵阵发黑,在意识彻底消散时候,我看见一辆低调的迈巴赫驶入精神病院。
那个和我纠缠半辈子的周牧野下了车,苍白的脸色遮不住高贵的气质。
他冷声,“我来接沈清欢回家。”
回家……
多令人怀念的词语啊。
可惜我再也不能回家了。
我半睁眼睛,眼中的光芒开始消散。
周牧野的身影映照进我了无生机的眸光中,他蹙眉抬腿跨过一片血液,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