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三条热搜炸了。

沈氏小少爷性侵案重启调查。

豪门夺子大战，顾老爷子强抢病重曾孙。

顾泽安公开声明与家族割席。

社交账号发布了他亲自录的视频。

背景是他的办公室，他穿着昨天那件衬衫，没打领带，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我是顾泽安。在此，我对七年前顾家包庇沈佳恩性侵案的行为，表示最深的忏悔。作为顾家人，我未能阻止罪恶，反而成了帮凶，妻离子散。”

“今天，我的家人为了逼我屈服，强行带走了我患有重病的三岁儿子。这是我作为父亲，也是作为一个男人，绝不能容忍的底线。”

他看着镜头，眼神坚定。

“在此我宣布，即刻起，我名下所有资产、股份，将与顾氏家族完全切割。我将用一切合法手段，配合警方彻查当年旧案。”

“至于那些还在用家族荣誉当遮羞布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去。

“你们的荣誉，早就被自己玷污了。”

视频发布十分钟，转发破百万。

顾氏股价开盘跌停。

温娆在医院的电视上看到这条新闻。

她坐在急诊留观区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早就凉透的水。

屏幕上，顾泽安的脸被特写放大，她能看清他眼白的血丝，和下巴上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他说“妻离子散”时，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一下。

像在吞咽某种无法消化的情绪。

温娆看着，很久没动。

直到护士过来换药，清理手心伤口时，轻声说：“你先生……还挺男人的。”

她没反驳。

凌晨两点，病房门轻轻推开。

顾泽安抱着熟睡的念念走进来。

孩子脸上还有泪痕，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前襟。他动作很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然后他转身，看向温娆。

两人隔着病床对视。他衣服皱得厉害，脸上有伤，嘴角破了，像是跟人动过手。

“孩子我带回来了。”他声音哑得厉害，“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温娆张了张嘴，想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想问“你和家里彻底闹翻了以后怎么办”，想问很多。

但最后，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一个字。

顾泽安却像被赦免的囚徒，眼眶瞬间红了。

他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再转回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休息，我守夜。”

他在陪护椅上坐下，温娆躺下，闭上眼睛。

黑暗里，她听见他放低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那一夜，她做了很多年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梦。

梦里没有血，没有雨，没有冰冷的审判。

只有一双坚实的手臂，把她和孩子们，紧紧护在怀里。

当晚，沈佳雪哭诉上门，字字卖惨：“泽安，温娆不过是个骗子！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你难道要为了一个骗子，毁掉我们两家的未来吗？”

顾泽安看着她表演，心底一片厌烦。

他想起温娆在破屋中的颤抖，想起谅解书上那笔画颤抖的签名。

“我让你体面地离开，已经是我最大的耐心了。”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你说爱？七年前你弟弟强暴她妹妹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帮他找律师做假证的时候，爱在哪儿？你勾结顾家想让她一尸两命的时候，爱又在哪儿？”

沈佳雪脸色煞白：“可我爱你啊……”

“你爱的从来不是我。”顾泽安打断她，“你爱的是顾太太这个位置，是顾家的钱和权。现在这些都没了，你才开始谈爱？”

他退回桌后，按了内线：“请沈小姐出去。”

保安进来拉人。

沈佳雪被架出去时还在喊：“顾泽安！我不信！我不信你会选那个捞女……”

“她不是捞女。”顾泽安抬眼，眼神冷得像冰，“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要用一辈子去还债的人。而你……”

“让我恶心。”